豐大森《喀什老城》

總覺得“老”字是充滿溫情的，比如老酒、老店、老城。加上老字，總有一股參不透的深沉，透著歲月的滄桑。要想讀懂一座老城，往往要在時光里慢慢走，靜靜聽，細細聞，用心去感受這座城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

最喜歡在喀什老城里穿梭，沒有目的地閑逛，或散步，或購物，或是嘗一道美味的小吃都是如此地令人沉醉。我來喀什已有兩年，隔三差五都會去老城走走，但是對于這座城還是參不透。

參不透就對了，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老城怎能一下子就參透？兩千多年，多少關乎這座城的歷史與傳奇被書寫？兩千多年，足以讓一座城成長為一位睿智的長者，沉穩、慈祥、溫和。

吐曼河西，喀什葛爾古城的名字刻在城門樓上熠熠生輝。與城門相連的便是連綿數百米的城墻。我喜歡城墻，尤其喜歡老城的城墻，版筑土城墻十分厚實。土是黃黏土，摻了麥糠，就地取材，經濟實惠。墻是土黃色的，帶著泥土的氣息，雖然沒有西安古城墻精巧細致，卻讓人親切溫暖。

厚厚的城墻里面便是一排排維族民居，紅墻矮樓，拱形小窗，窗檐雕著精美的圖案，窗前放著一盆盆綠色植物，很是清新可人。

最喜歡老城的街道。街頭支一個烤架，冒著濃煙，維族小伙來回翻烤著肉串，滋滋地冒著熱氣。煙霧夾著點孜然的味道，最是煙火。

清晨，鐵藝匠人在專心錘煉自己的作品，烤馕大叔不緊不慢地從馕坑取出剛烤好的馕，帽子店老板在熱情地介紹暖和的皮帽。老城的街道仿佛幾千年來一直這么平靜寧和，有著歷經滄桑后的淡然與從容。

總喜歡約上三兩好友去老城走走，沒有目的地閑逛。沿街看看維吾爾族的工藝品，看看老城的繁華，邊吃邊逛，從街的一頭逛到另一頭。吃一兩塊切糕，嘗四五串滾燙的麻辣燙，或是喝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累了便站在街頭吃一塊西瓜，聊一聊這座城的古往今來，滿滿的滿足與溫暖。

曾在老城遇到一個女子，著一身紅色長裙，跟老城的磚紅色很是相配。孤身一人，不遠千里而來，帶著一本《追風箏的人》來到喀什追尋自己的風箏。

她所追尋的也許就是阿米爾始終無法忘懷的承諾：“為你，千千萬萬遍。”老城就是這樣是一座深情的城，為你，千千萬萬遍。

穿梭在老城幽深的小巷，磚紅色的墻，方格子磚，雕著各色圖案的欄桿，無不講述著這座城的故事，就像阿米爾的故鄉，充滿了溫馨與感傷。熱情的維族人善良質樸，安然地在這座城生活著。而我們都是“追風箏的人”。

節日中的老城熱鬧非凡，維吾爾族不乏能歌善舞者。彈著冬不拉、都他爾，敲著手鼓，著了盛裝跳一支麥西來甫，唱一段十二木卡姆。滿滿地都是維吾爾族熾熱的情。就連情歌也是熾熱的，毫不遮掩。

熾熱的還有巴扎，巴扎在維吾爾語里是集市的意思。除了老城東門的大巴扎之外，我最喜歡的是散落在老城的各式各樣巴扎。花盆巴扎的土陶厚重古樸；衣料巴扎的服飾艷麗精致；花帽巴扎的帽子素雅端莊。多有生活氣息！這就是維吾爾人的生活畫卷。

老城的巴扎不同別處，更多的是從容與安然。所有人都不緊不慢，也不急著購物，閑聊著近來的新鮮事，真擔得上一個“逛”字。“逛”字很有人間味，沒有目的，只是一種生活，清閑自在。

我走在老城的小巷，再次把老城看遍，聞一聞老城藏在時光里的味道，聽老城的故事，追著自己的風箏，為你，千千萬萬遍。

作者簡介：常如，原名豐大森，文學愛好者，作品散見于《散文詩世界》《散文百家》等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