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紅舞鞋-非常故事
河北保定的張興華說:我是一名教師,這篇文章對我觸動很大,總是有一些學生令我很頭痛,可是看完本文,我知道了,任何人在年少時都會犯這樣或那樣的錯誤,作為教育者,如果用剝奪尊嚴的方式來懲罰這些行為,就是他最大的失誤了。希望這樣的文章讓更多的人看到,也希望這樣的愛能傳播給更多人。
伊麗莎剛轉過樓梯口,就聽見教室里傳來異樣的喧囂聲,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去,只見施倫茲正滿臉怒氣地扭住瘦小的喬迪不放,其他孩子則圍在一旁大聲起著哄。
“怎么回事?”伊麗莎拉開兩個孩子。“老師,他是個小偷!”施倫茲指了指課桌上的掌上游戲機理直氣壯地說:“我剛在他的書包里找到的,就是我早晨丟的那一個。”
伊麗莎看了看喬迪,溫和地問:“喬迪,你能解釋一下嗎?”喬迪臉漲得通紅,低著腦袋輕聲地嘀咕:“不是我,我沒有。”“你撒謊!”施倫茲聽了吼叫道:“它的后蓋上有一道傷痕,是我不小心劃上去的,就是我的!”喬迪不再分辯,頭卻垂得更低了。
“好吧,老師會查清這件事的,現(xiàn)在大家都回到座位上。”伊麗莎拍了拍喬迪的腦袋,然后若無其事地走到講臺上開始了這堂課的教程。
下午第一節(jié)課,伊麗莎手里舉著一個和施倫茲那個一模一樣的游戲機走進教室,用愉悅的聲音向大家宣布:“剛才打掃音樂教室的清潔工送來了這個游戲機,上面刻著一個字母‘J’,我想這才是喬迪的。”
趴在桌子上的喬迪抬起頭,臉上布滿了不可置信的驚訝,伊麗莎走過去,將游戲機放到他面前,輕言細語地說:“一定是你上音樂課時不小心落在了那里,然后錯拿了施倫茲的,對不對?”喬迪臉上掠過一絲羞愧,然后微微點了點頭。
伊麗莎又轉過頭對施倫茲說:“施倫茲,你應該向喬迪道歉,隨便指責人是小偷,會對他人造成極大的傷害,知道嗎?”施倫茲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走到喬迪面前,兩只手緊張地攥在一起,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對……對不起,喬迪,請你原諒我好嗎?”喬迪的臉上同樣顯得緊張,他主動拉住施倫茲的手,點頭輕輕回答:“當然。”其他的孩子們頓時發(fā)出一陣歡呼,并跟著鼓起掌來。
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伊麗莎已經(jīng)從教師職位上退了下來,但她能真實感受到那種耕耘者的喜悅,每年圣誕節(jié)都會有大量卡片從全國各地飛來向她表示問候。
這天,一個高個子藍眼睛的紳士敲開了伊麗莎家的門,一見面就激動地拉住她的手說道:“老師,您近來好嗎?”伊麗莎知道這一定是自己教過的某位學生,不過打量了許久都沒能認出來,只聽對方說:“我是喬迪呀,您難道忘了那個游戲機?我可是一直保留著呢。”
這么一說,伊麗莎頓時想起來了,不由驚喜地叫道:“沒想到當年瘦弱的小喬迪長成大人了!”
“我是來向您承認錯誤的,盡管晚了幾十年。”喬迪真誠地說,“其實,當年是我一時糊涂偷拿了施倫茲的游戲機。”“我知道。”伊麗莎臉上漾起慈祥的微笑,“音樂教室中的游戲機是我買來的。”“謝謝您,老師,要不是當年您的寬容,今天的我不知會是什么樣子。”喬迪感激地說,“您是一位了不起的教育家。”
伊麗莎臉上突然浮起一抹深切的痛楚,緩緩搖了搖頭,說:“我在年幼時犯過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才讓我學會了這個沉痛的教訓。你坐下來,聽我給你講一個紅舞鞋的故事:
我在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學校里組織了一個舞蹈團,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夏日晚會,赫瑪小姐專門給我們編排了一個舞蹈,并吩咐我們每人準備一雙紅色的舞鞋。
在正式排練的第一天,我激動極了,可是到了排練場,卻怎么也找不到自己那雙準備好的舞鞋了,我明明記得將它放進了背包,可是它卻不翼而飛了。
于是嚴厲的赫瑪小姐責令我坐在一旁看著大家排練,我盯著那一雙雙在地面上飛舞盤旋的紅舞鞋,心里沮喪極了。突然,我有了一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辛蒂腳上穿的那雙鞋似乎是我的!因為我的鞋帶頭松了,媽媽將一段紅色的膠帶纏在上面,而辛蒂的鞋帶頭上正好貼著一小段紅膠帶!
我當時想都沒想,就跳起來大叫道:“老師!是辛蒂偷了我的鞋!”所有的舞步立刻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集中到辛蒂身上。
“我……我沒有!”辛蒂漲紅了臉辯解道。“我的鞋幫內(nèi)側寫著我的名字,不信你把鞋脫下來讓大家看看!”我憤然叫道。“辛蒂,你要說實話,據(jù)我所知,你父親去世了,母親好像也失了業(yè),她會為你買這么貴的鞋嗎?”赫瑪小姐毫不客氣地瞪著辛蒂。
辛蒂的臉由緋紅變?yōu)閼K白,她無助地望著我們,可是,所有人都逼視著她,冷酷地叫著:“是啊,你把鞋脫下來讓大家看看!”
辛蒂終于發(fā)出一聲悲啼,撥開人群沖了出去,不懂事的我還在后面大叫著:“還我的舞鞋!”
后來,辛蒂的尸體在學校旁邊的池塘中被打撈上來,死時腳上依然穿著那雙舞鞋,如血般的艷紅色刺痛了我的眼睛,并永遠刻在了我的心上……
伊麗莎講完了,氣氛顯得很沉悶,過了很久,喬迪才問:“那么,到底那雙紅舞鞋是不是您的呢?”
伊麗莎搖了搖頭,沉痛地說:“不,喬迪,那并不重要,事后也沒有人再去追究,那雙鞋一直隨她進了墳墓,答案永遠是個未知數(shù)。辛蒂不過是用死來捍衛(wèi)自己僅有的尊嚴而已!”接著,她感慨地說:“任何人在年少時都會犯這樣或那樣的錯誤,作為教育者,如果用剝奪尊嚴的方式來懲罰這些行為,就是他最大的失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