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親拉登在農場的日子-成長視窗
奧薩瑪•本•拉登的兒子們可以在一個地方過比較正常的生活,那就是位于吉達南部不遠處我們的農場。父親在農場上建了一個占地龐大的寬敞院落,有很多房子。
能在農場上玩真是好極了,因為不論我們怎么哀求都別想得到玩具。
有一天,父親同父異母的兄弟突然來我們的農場了,車里滿載著玩具。我們從沒那么激動過。這比開齋節還讓我們高興一百倍!我父親在弟弟面前掩飾了自己的憤怒,卻對我們大發雷霆,把那些玩具都砸爛了,他還在生氣。
然而,提到足球的時候,父親卻讓步了。他帶了一個足球回家,我記得當他看到兒子們興奮的樣子時,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這讓我們很驚訝。他說他很喜歡踢足球,如果有時間,會和我們一起玩。
還有一個我們和父親一起玩的游戲,叫做“帽子游戲”。這個游戲需要打敗對手,搶到帽子,然后安然無恙地回到起點。每個人單獨競賽。隨著時間的倒數,第一個站在線上的孩子要沖出去搶帽子。
我父親站在另一邊看著我們,等著對手沖到帽子那兒,抓起它,然后向終點跑去。父親的目標是在孩子就要到達終點的時候逮住他。父親的腿很長,人不胖卻很結實;他的兒子們也可以跑得像風一樣快。不過,盡管我們跑得很快,父親還是總能贏我們,那是因為我和哥哥們故意讓著他的。
在我們的文化中,我們絕對不能打敗年長的人,當然也肯定不能打贏父親。
對我來說,比賽就是比賽,我并不認為假裝是件公平的事,讓誰贏也是不公平的。有一天,我沒有事先和哥哥們商量,決定抓起帽子,用飛一般的速度跑回起點,從而打敗父親。我不會讓他抓到我的。
后來,我們再玩這個游戲的時候,我知道我會贏。在輪到我上陣之前,比賽像往常一樣,哥哥們都讓父親抓住自己。我猛地起跑,迅速而機敏,快速沖到帽子旁邊,轉而向終點跑去。我跑得太快了,等父親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別想抓到我了。他在空中滑行,我感到他的手都碰到我的腳了。但我扭了幾下,靈巧地避開了。父親摔倒在地的一剎那,我聽到哥哥們叫出聲來。
向前俯沖的力跟著他身子統統壓了下來,他摔壞了胳膊肘,肩膀也錯位了。看得出父親正忍受著劇烈的疼痛。我退了回去,驚慌不已,為自己制造的這場災難感到難堪。
基本治療之后,我們得知父親還得接受六個月的藥物注射和理療。這次痛苦的受傷十分嚴重,以致父親甚至不能前往巴基斯坦,繼續他為伊斯蘭教而做的重要工作。
哥哥們都很生我的氣,因為他們不希望父親一直留在吉達。他們想要他回到巴基斯坦,他們說父親在我們身邊的時候太嚴厲了。
現在你或許想到了,我父親不是個慈愛的人。他從不擁抱我或者我的兄長們。盡管父親十分嚴厲,我仍是愛他的。每次當他從漫長的旅途中歸來,我都無法抑制自己的喜悅。作為一個孩子,對阿富汗的局勢我懂得的并不是很多,雖然我聽到人們談論他們對俄國人的厭惡。但我并不因為俄國人占領阿富汗而憎恨他們,我憎恨他們,是因為他們把父親從我的身邊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