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館長的小兒科-職場故事
一個領導干部成天板著一副面孔,挖空心思斗心計,又不肯為職工做一點實事,久而久之就自然與全文化館職工拉開了距離,起先還有幾個素來害怕領導的職工見到別館長點頭哈腰:別館長長,別館長短,后來覺得像別館長這樣的冷血干部打不打招呼都一個毬樣,反正不為你辦事,也就對別館長視而不見了。別館長第一次感到文化館職工不同于別的地方,他們可以與一把手對面而過而不理不睬。別館長靜下心來仔細分析一番,終于悟出一點什么——
第一,文化館全體職工個個有來頭,你不敢輕易將誰怎么辦,就說上次與李副館長的斗爭雖然勝利了,那也是天助我也,不是李副館長突然病倒,你想把他搬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嚴格地說是勝之不武。
第二,文化館工作性質是無法用額定額定指標核定的,你想找誰一個茬子不太容易,想收拾誰就更不容易了。
第三,現在時興年終職工民主評議領導,評議的標準是優秀、稱職、合格、不合格四個檔次,倘若所有的職工都給予你的評議是不合格,你的官場生涯也就到頭了。
思之再三,別館長準備在午餐時活躍一下與文化館廣大職工的氣氛,不知是誰又自己掏錢買了兩瓶酒,文人中沒有像李白那樣的斗酒詩百篇的文豪,雖然大家吃飯時都喜歡喝幾口,但是誰也不肯多喝,有的倒一兩酒,有的倒半兩酒,就為活躍一下氣氛,既然喝酒就會神吹,這個說,釣魚島之爭恐怕要升級了,日本打算使用曳光彈;那個說查韋斯如果死了,反美斗士力量削弱了,美國更加有恃無恐,另有人說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創作計劃。
別館長終于找到一個插嘴的機會,他說:“我跟你們講幾句笑話吧?跟老婆睡叫國稅、跟小姨子睡叫增值稅、跟野雞睡叫地稅。”
文化館好歹也是一個文明象征,雖然多為文人騷客,但是,這種網路上販來的低檔貨還真是沒有市場,別館長說完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接茬。如果一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人,就知道自己的言語根本就不和大家的口味,應當改一改了,可是別館長自視很高,接著又講了一個笑話:“有一個縣文化館館長是一個女的,姓麥,文化館書記姓樸,倆人一起下鄉采風,遇到一戶農民家生了一窩小狗,他們倆就向這戶農民各要了一只小狗,麥館長要的是一只母狗,樸書記要的是一只公狗。樸書記就跟麥館長打商量,說我們兩只狗放在一起喂養吧,我們兩個人反正也在一起。麥館長聽出了樸書記不懷好意,于是說:行啊,要是我的狗懷孕了,我就說是樸書記那個狗日的。”
笑話講完了,全館職工仍然沒有一個人笑。
車書記卻不高興了他說:“老別,我警告你啊,你這是變相地辱罵黨,這問題說小就小說大就大,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拿黨組織開玩笑,我保留向市委反映的權利。”
張副館長卻意外地替別館長開脫,她說:“車書記,別館長是從網路上販來的,充其量就是一個小兒科,你看全館職工有一個人為低級的笑話露過齒嗎?犯不著上綱上線,那都是文革時期的套路。”
車書記也有找一個臺階下臺的意思說:“以后凡是拿黨開玩笑,我一定追究,大是大非的問題從來不允許開玩笑!”
別館長沒想到此舉不僅沒有緩和與職工之間隔閡,反倒惹惱了車書記,顯出一臉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