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老天不開眼-懸念故事
一、意外死亡
這天,魯山打外面回來時滿面紅光,身上全是熏人的酒味,還不住咂嘴回味:“我今天吃了野豬肉,乖乖,那個香啊!”
老婆桂花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說:“讓老婆孩子也跟著享福才算能耐!”
聽老婆這么數(shù)落自己,魯山索性道:“我進山去,一定捉個活野豬讓你們嘗嘗鮮。”他說著,簡單準(zhǔn)備了幾樣工具,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誰知這一走,魯山就再也沒回來。
一晃兩天過去了,桂花心慌得厲害,一邊報警一邊央求大伙幫她進山尋找。大伙在山里找來找去,人沒找著,魯山的衣服鞋子倒是找著了,可那衣服鞋子破破爛爛的不說,而且上面全是血!難道魯山被山里的野狼吃了?
接警的是陳警官,他把那件血衣送檢化驗,不久結(jié)果出來了,那血正是魯山的。
桂花聽到這個噩耗,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陳警官心想,山里有狼不假,但數(shù)量并不多,而且魯山狩獵經(jīng)驗豐富,生得人高馬大,又帶著獵刀,怎么可能這么輕而易舉地被狼吃了?假若魯山不是死于狼吻,那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他被人所害;第二,他來了一招金蟬脫殼,溜之大吉了。這年頭因為婚外情、欠債什么的,假裝一死,實則遠遠地逃了,這樣的事太多了,魯山會不會也這樣呢?
陳警官展開調(diào)查,結(jié)果卻讓他失望:魯山和老婆桂花感情很好,手頭上也很豐足,所以魯山絕無詐死外逃的可能。魯山進山之后恰好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所有線索都給沖刷得一干二凈,調(diào)查陷入了死胡同。
二、舊案重提
時光飛快,一晃眼三四個月過去了,這天因為一樁偷牛案,陳警官再次來到山里。忽然,他聽到前面鬧哄哄的,不少村民圍成一個圈在瞧熱鬧,圈子中央時不時響起一陣尖銳嘹亮的叫聲。
陳警官過去一看,只見圈子中央捆著一只小豬,小家伙長著棕色縱紋,不住地在地上蹦跶、叫喚,原來是一只小野豬。
陳警官隨口問道:“小野豬是從山里捉的嗎?那可得小心了,聽說母野豬發(fā)現(xiàn)孩子沒了,會進村報復(fù)的。”
見警察問話,有人連忙回話:“不是從山里捉的,是買的,村內(nèi)有好幾家買了,聽說野豬肉特貴,所以養(yǎng)了玩。”
陳警官一聽放了心,舉步就走,忽然他看到桂花打前面低頭走過,跟幾個月前比起來更加瘦弱、悲苦。
陳警官在心里嘆口氣,正要走,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魯山失蹤那天就是進山捉野豬的,難道此野豬跟彼野豬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陳警官鎮(zhèn)定心神,掉轉(zhuǎn)頭問村民:“小野豬是在哪買的?”
那村民一邊逗弄著小野豬,一邊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是在梁大軍家買的,噢,就是山腳下開農(nóng)家樂的那家。”
陳警官撒了一圈香煙,笑嘻嘻地又問:“他家還有嗎?我倒想買只給我爹養(yǎng)著玩,對了,那梁大軍家哪來的小野豬?”
村民七嘴八舌地答道:“是他家老母豬生的,那老母豬一窩生下好多只,養(yǎng)不過來才賣的,說起來也奇了怪了,家養(yǎng)的老母豬怎么會生下野豬來?是不是他家老母豬偷人養(yǎng)野漢子了?”
大伙哄笑起來,哄笑聲中陳警官大步往桂花家走去。
在桂花家,陳警官耐心地問:“桂花,魯山進山的當(dāng)天,他是怎么跟你說的?請你原模原樣地說一遍。”
桂花很是驚訝陳警官把這件過去幾個月的案子重提,驚訝過后便努力回憶道:“魯山說,他一定要捉個活野豬回來讓我們娘兒倆嘗嘗鮮……”
陳警官忙打斷道:“你肯定他是說捉個活野豬嗎?”
桂花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說:“我能肯定。”
陳警官一臉的疑惑:“關(guān)鍵就在這兒,那野豬性格暴躁,力大無比,兼之天生一對獠牙,老虎豹子都不敢惹它,魯山憑什么能活捉它回來?”
桂花一聽臉上露出一絲自豪來,說:“我男人是山里最優(yōu)秀的獵人,他有個別人絕對想不到的絕妙方法。”
原來當(dāng)年魯山就曾活捉過野豬的:他先尋找到野豬出沒的蹤跡,然后挖一口深深的陷阱,上面蓋上草,過了兩天,陷阱內(nèi)果然困住了一只大野豬。魯山從隨身挎著的包內(nèi)拿出吹筒和麻醉針,瞅準(zhǔn)了一針吹下,正中豬嘴,那是野豬身上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野豬怒吼了一會兒便倒頭呼呼大睡。
這時魯山跳進陷阱中,先取出結(jié)實的膠帶把豬嘴一圈又一圈地纏緊,再取出繩子把豬的四蹄捆好。魯山捆豬四蹄并不像一般人左右捆,而是前后捆,前后兩只蹄子并不捆在一起,而是留著尺把長的繩子。最后魯山再利用樹杈做出一個滑輪,用一根長繩把野豬吊出陷阱。
野豬醒來了,它的鼻孔已被魯山用細繩洞穿牽著,野豬吃痛,咬又咬不得,撞又撞不到,只能一步步跟著魯山走。
陳警官呆呆地聽著,末了贊一聲:“好聰明的魯山……桂花,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三、在劫難逃
陳警官立即回城,他知道本地有一個在線論壇,其中有一個美食版塊,那些吃貨們總是在此版塊交流各種美食。陳警官略一搜索便搜出了四個月前的一篇美食文章:有一幫吃貨在某農(nóng)家樂吃到鮮美無比的野豬肉。文章同時還附有好多照片……陳警官立即聯(lián)系上發(fā)帖人,然后一起上了警車開往山腳下,在山腳下的村子內(nèi)又帶上桂花,然后直奔那個賣小野豬、開農(nóng)家樂的梁大軍家。那幾個吃貨異口同聲地說道:“就是在這里吃到野豬肉的!”
在車上桂花告訴陳警官,因為梁大軍性格暴躁經(jīng)營不善,還愛賭博,把家里的積蓄都賠光不談,還欠了好多外債,那些放高利貸的債主天天上門要債,以至于老婆兩年前就外出打工了,孩子又在外面讀書,所以整個大院落內(nèi)就他一人苦苦支撐著。
車子停下了,陳警官四下里一看:這農(nóng)家樂選的地方真不錯,是游客上下山的必經(jīng)之道。
偌大的院落內(nèi)除了房子,后面還有豬圈,此刻一頭老母豬懶洋洋地躺著,幾頭生著棕色縱紋的小野豬正爭先恐后地喝著奶。
見有警察來,老板梁大軍忙迎上來,滿面堆笑地問道:“各位是來吃飯的吧?快請坐!”
陳警官冷冷地道:“梁大軍,你家的老母豬怎么會下一窩小野豬?”
梁大軍聽了一臉的迷茫,說:“我也不知道啊,我這院落這么高,老母豬根本出不去,可能是某天夜里哪只野豬溜進了豬圈做成了好事。”
陳警官環(huán)顧四周,說:“這也不可能,野豬再厲害也是怕人的,再說你每晚都鎖門,它哪里進得來?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活捉了一只野豬打你這兒經(jīng)過,然后這只野豬被臨時關(guān)進了豬圈,恰逢你家的老母豬發(fā)情,那只野豬四蹄雖被捆,但仍可活動,更巧的是,它是只公豬,于是它們便順理成章地做了對臨時夫妻。算起來時間也正好,因為母豬的受孕期一般來說是114天,加上小豬生下來已有了幾天,而魯山之死距今恰好將近四個月。”
梁大軍矢口否認,但陳警官分明看到梁大軍臉上的肌肉在劇烈顫動,便斷喝一聲:“梁大軍,如果不是死者魯山捉的野豬,那你賣給游客們吃的野豬肉又是哪來的?”
梁大軍臉色陡變,眼珠一轉(zhuǎn)還想找借口,就在這時有警察喊了起來:“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
陳警官押著梁大軍循著聲音走到豬圈后,梁大軍一下子癱了。原來兩名警察已把院落挖了好幾處,現(xiàn)在正站在一個深坑前,坑內(nèi)露出一具尚未完全腐化的尸體來。桂花只看了一眼就尖叫起來,死者正是她的男人魯山。
梁大軍徹底崩潰了,如實交代了整個過程:約四個月前的一天,他正在家中悶坐,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出門一看,竟是魯山趕著一只大野豬走了過來。
梁大軍羨慕地看著,心里忽然一動,這只大野豬至少兩百來斤,一斤肉算四十元的話,就值八千塊,這要是到手……
梁大軍當(dāng)即萬分熱情地拉住魯山說請他喝兩杯,這魯山千好萬好,就是一樣不好,愛好杯中之物,一聽有酒喝立即走不動了,他把野豬趕進豬圈內(nèi)關(guān)好,然后坐下來端起酒就喝。
幾杯酒下肚梁大軍說出本意,讓魯山把這只野豬賒給他,等做成菜賣給游客賺到錢后立即還錢。魯山一聽這話酒立即醒了,這梁大軍嗜賭如命外債如山,把豬賒給他,能有個好嗎?
魯山當(dāng)即酒也不喝了,起身來到后面牽了豬就走,不提防身后的梁大軍已經(jīng)紅了眼,此時老婆孩子全不在家,客人更是一個也沒有,事不宜遲,梁大軍揮起一鐵錘狠狠砸倒魯山,又挖坑掩埋了尸體。為了把戲做足,梁大軍還把血衣胡亂扔上了山。
只是梁大軍千算萬算,卻不料就在兩人喝酒時,豬圈內(nèi)兩只豬已爬到一處,留下了如山鐵證。
陳警官聽到這里神色凝重,對臉色灰白的梁大軍說道:“這才叫老天有眼,你只顧作惡,卻不知作下惡來一定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