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死亡記憶-懸念故事
1。連環兇殺案
2006年圣誕前夕,沉浸在節日喜氣中的美國河濱市蒂梅丘拉鎮居民們被接連發生的三起兇殺案震驚了!
受害者分別是三個年齡在15歲上下的年輕女孩,相似的犯案手法,使警方認定兇手是同一個人。三名死者并沒有遭到性侵犯,但尸體上都留有觸目驚心的累累傷痕,顯示她們生前曾遭到殘酷的虐待。
想到殘暴的殺人惡魔可能就潛伏在周圍,節日的歡快氣氛立刻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警方雖全力以赴,然而狡猾的兇手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除了被害少女都長有一頭飄逸的栗色長發,三名死者之間找不出任何關聯。經過細致排查,警方認定兇手并非死者的熟人,他可能因為受過某種心理創傷,對留有栗色長發的年輕女孩懷有深切的仇恨。
就在案件還處于膠著狀態之時,狂妄的兇手公然對警方發出了挑釁,又一名有著栗色長發的女孩被殺!蒂梅丘拉鎮上一時間人心惶惶,傳言四起。
第四名遇害的女孩名叫勞拉,上個月剛過完十六歲生日。勞拉的母親莫麗悲痛難當,早上出門時還活蹦亂跳的女兒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這讓做母親的如何承受!
說起莫麗其實是個很不幸的女人。她曾有過一段幸福的婚姻,和丈夫羅伯特十分恩愛,可就在莫麗懷上了他們愛情的結晶,夫婦二人都沉浸在即將為人父母的喜悅中時,不幸卻降臨了,羅伯特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意外身亡。
巨大的打擊讓莫麗腹中本該一月后出世的孩子提前降生了,這個漂亮的小女孩遺傳了爸爸柔軟的栗色頭發和媽媽綠水晶般的眼睛。而勞拉這個名字是羅伯特生前就已給女兒取好的。
經歷了喪夫之痛的莫麗把全部的愛都傾注在女兒身上。為了不讓小勞拉受委屈,十幾年來,她沒再嫁人。看著勞拉一天天長大,越來越漂亮懂事,莫麗的心里既安慰又酸楚,她多么希望親愛的羅伯特能與她分享這一切啊。
2006年12月21日,圣誕雖近,但死亡的陰霾籠罩在蒂梅丘拉鎮的上空。那個“栗色長發殺人狂”讓大伙人人自危,莫麗更是萬分擔憂。這天早晨,她再次催促勞拉趕快去把留了五年的長發剪掉,免得成為兇手的目標??墒鶜q正是愛美的年紀,那一頭漂亮的栗色長發是勞拉最引以為豪的,她哪里舍得為一個傳聞就剪掉它呢?
天真的勞拉沒有把母親的嘮叨放在心上。今天她要去參加好友奧麗維亞的生日派對,她還要靠一頭美麗的秀發在派對上大出風頭呢。趁著母親在廚房準備早點,勞拉迅速換上新買的黑色小禮服,最后審視了一眼鏡子里自己美麗的倩影,悄悄打開門溜了出去。
然而她沒有想到,即將奔赴的卻是一場死亡盛宴。
十幾分鐘后,做完早點的莫麗才發現勞拉獨自溜走了。突然間,一陣莫名的惶恐襲上心頭,莫麗終于忍不住跑到奧麗維亞家,卻驚悉女兒還沒有來。
很快,勞拉的尸體在鎮外一個偏僻的小樹林里被找到,法醫鑒定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聞聽噩耗,莫麗當即癱軟在地:十幾年前,她失去親愛的丈夫時,上帝還留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給她,這些年來,勞拉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現在,唯一的女兒又被奪走了!生活對她來說已毫無意義,莫麗想到了死。
可轉念想到那個害死女兒的兇手仍然逍遙法外時,莫麗又拋卻了自殺的念頭,她不能讓女兒白白死去,她要抓住兇手,為女兒報仇!
處理完女兒的后事,莫麗辭去了工作,開始全身心投入到對兇手的追蹤行動中。
莫麗先去拜訪了負責此案的鮑比探長。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基于保密的原則,鮑比不便透露警方已掌握的線索,另外,他也向莫麗坦言,就算掌握了這些線索也無濟于事,對抓住罪犯幫助不大。
莫麗并未氣餒,她逐一走訪勞拉周圍的同學伙伴,然而半個月過去了,莫麗一無所獲。莫麗又去另外三名死者家中拜訪,可是除了重新勾起失去親人的傷心外,他們什么忙也幫不上。但莫麗沒有放棄,復仇已成了她人生的唯一目標,沒有這個信念支撐,她早就垮掉了。只是束手無策的莫麗已經完全迷失了追蹤的方向,她不知道該如何在人海中找到仇人。
急不擇路的莫麗開始逢人就打聽關于連環兇案的事,希望有人能提供勞拉離開家門后的情況。人們都用同情的目光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有些瘋癲的女人,覺得她一定是傷心過度精神有些失常了。
時間轉眼到了2007年的5月,距離勞拉遇害近半年的時間過去了,案件依然沒有進展,莫麗更是毫無頭緒,而這段時間,連環殺人狂也蟄伏起來,再沒有一點新的舉動。
2。細胞記憶論
就在莫麗走投無路之際,報紙上一篇介紹“細胞記憶理論”的文章引起了她的注意。亞里桑那州大學著名心理學教授蓋里·希瓦茲歷經二十多年調查研究,得出驚人結論:人類的記憶和個性可以通過器官移植“遺傳”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蓋里教授宣稱,他的研究證明,至少10%的人體主要器官移植患者———包括心臟、肺臟、腎和肝臟移植患者,都會或多或少“繼承”器官捐贈者的性格和愛好,一些人甚至繼承了器官捐贈者的智慧和天分。
他還舉了很多例子,其中有一例說的是一名7歲的患有嚴重心臟病的小女孩在接受心臟移植手術后,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盡管她壓根不知道這顆捐贈心臟來自一名幾天前不幸被人殘忍謀殺了的10歲小女孩,但從此卻開始頻頻做噩夢,夢到自己被人謀殺了。令人震驚的是,通過女孩對夢中兇手的描述,美國警方竟然一舉逮住了那名殘忍謀殺10歲女孩的兇手!
看到這里,莫麗不禁眼前一亮。幾年前,她和勞拉在街頭遇到HHS組織(健康與人類服務部)舉辦的“生命的禮物捐獻活動”,小勞拉深受感動,簽了一份器官捐獻書。所以女兒死后,她的心臟就被當地器官捐獻組織取走了。
看了蓋里博士的理論,莫麗突發奇想,如果找到移植了女兒心臟的人,是不是同時就能把女兒被害前的記憶找回來呢?那記憶里說不定會有兇手的信息!
懷著最后一線希望,莫麗來到圖森市的亞里桑那大學,卻被告知,蓋里博士去華盛頓參加會議了,10天后才能回來。
莫麗算了算身上的錢,僅夠維持七八天的伙食,難道真要露宿街頭嗎?此時的莫麗早已橫下一條心,她跑遍了大學附近的超市、餐館,提出只要能提供食宿,她可以免費為他們工作。終于,一家餐館的老板被她執著追兇的故事打動了,莫麗總算有了暫時的安身之處。她一邊工作一邊等待蓋里博士回來。
十天后,莫麗終于見到了蓋里博士。蓋里向莫麗詳細介紹了自己的理論。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記憶存在于大腦中,隨著腦死亡,這個人的生前記憶也就隨之消失了??墒?,隨著醫學技術的不斷進步,越來越多的器官移植獲得成功后,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現象也接連出現了。很多受捐人在接受了別人的器官后,性格發生劇變,有了很多新的甚至是與以前截然相反的喜好。根據深入調查,人們驚異地發現,這些新愛好竟然來源于器官的捐獻者。比如:一名女孩移植了一名年輕詞曲作家的心臟和肺臟后,竟突然愛好彈吉他,并開始寫詩和譜曲。
這些都是以前的記憶理論所不能解釋的,由此,細胞記憶論就誕生了。這一理論認為,身體細胞全息地接收了大腦的長期記憶,從而具有了記憶功能。
正因為捐贈器官的細胞會記憶并且能“回想”起以前身體所實施的指令,同時將這種記憶遺傳給新的個體,才會使接受捐贈者性情上發生改變。目前,這項理論還處在研究階段,并且爭議很大。而就對接受器官移植者進行追蹤的結果看,舊記憶能夠明顯表現出來的,也僅占10%,所以,蓋里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幫莫麗找回女兒的記憶。
3。聯手緝兇犯
蓋里的介紹使莫麗熱切的希望驟然降到冰點,不過,她沉默了片刻后,仍一臉堅決地告訴蓋里,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博士被莫麗的執著所打動,他決定幫助這位不幸的母親。
蓋里聯系了河濱市的器官捐獻組織,可是他們卻因為保護隱私權不能透露受捐人的情況。經過反復磋商,對方終于答應先征求一下受捐者的意見。
三天后,蓋里接到一個來自費城的電話。打電話的男人名叫羅蘭德,他說自己的女兒艾琳娜有幸移植了勞拉的心臟,手術進行得很成功,他十分感謝勞拉和她的家人挽救了女兒的生命,他和艾琳娜都很愿意盡自己的綿薄之力,他已經買好了后天去圖森的機票。
莫麗聞聽這個消息悲喜交集,想到勞拉的生命在另一名女孩身上延續,半年多來,她悲愴的心第一次感到了些許安慰。
第三天下午,莫麗在蓋里的陪伴下來到機場,盯著航班出口,她緊張得手心里都滲出了汗。人流涌出來,似乎是某種心理感應,莫麗一眼就認出了羅蘭德父女。文靜的艾琳娜與率直的勞拉長得并不相像,卻同樣擁有一頭栗色秀發。莫麗緊緊摟住她,感到擁在懷里的就是親愛的女兒。
在聽了莫麗的悲訴和蓋里對細胞記憶論的講解后,羅蘭德提到了艾琳娜心臟移植后的一些變化,原來艾琳娜多年來一直都留著黃色的短發,可是手術后,她突然把頭發染成了栗色,并留了起來。至于莫麗期望中的,艾琳娜能夠夢到殺死勞拉的兇手,這樣的事卻并未發生。雖然手術后,艾琳娜常做噩夢,并變得很怕黑。羅蘭德一直以為是手術造成的恐懼,現在想來可能與勞拉遺留的記憶不無關系。
這樣的結果在蓋里意料之中,就以往的案例來看,艾琳娜能夢到兇手的概率微乎其微,現在就要看他們如何盡可能利用勞拉心臟中殘存的一點記憶來找到兇手了。最后四人達成一致意見:帶艾琳娜到蒂梅丘拉鎮,在茫茫人海中去捕捉恐懼或仇恨的感覺。
就在四人還未動身之際,卻傳來連環殺手再度現身的消息,又有一名女孩遇害!看來,盡快抓住兇手,已不僅僅是莫麗為女兒復仇這么簡單了,而是關系到更多無辜女孩的生命。
誰料,到達蒂梅丘拉鎮后,擔負著眾人期望的艾琳娜卻變得怯懦起來,躲在房間里不肯出門。焦急的羅蘭德想強行把女兒拉出門去,卻被莫麗攔住了,雖然她比誰都著急,但艾琳娜卻激起了她埋藏在心底最柔軟的母愛。接下來幾天里,莫麗像對待女兒般細心地呵護照顧著艾琳娜,絕口不提去尋找兇手的事。幼年喪母的艾琳娜在莫麗的關愛下慢慢平靜下來,終于,她主動提出來要出去走走。
蒂梅丘拉是個中型的城鎮,大約有十萬人口,即使兇手是本地居民,要想找到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莫麗陪著艾琳娜向奧麗維亞家一路走去,那可能是勞拉生前最后經過的路線,可是艾琳娜似乎毫無感覺。
接下來的一周,他們走了大半個鎮子,可是勞拉的心臟沒有給出任何暗示,莫麗幾乎徹底絕望了。
第八天,事情突然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機。在走到一間名為“綠野仙蹤”的面包房前時,艾琳娜突然站住了,直愣愣地盯著玻璃櫥窗后一個男人的身影,然后一把抓住旁邊莫麗的袖子,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個人……我……我的心突然跳得好快!”
很快,警方反饋回消息,艾琳娜看到的男人是這家面包房的伙計,名叫揚克。但是警方經過調查,發現揚克并不具備所有案件的作案時間,他應該不是兇手。這個結果給滿懷期望的四人潑了一盆冷水,但是莫麗并不死心,她認為一定是警方的調查有誤,或者揚克偽造了不在場的假證據。
于是,在羅蘭德的建議下,他們決定來個引蛇出洞。由留著栗色長發的艾琳娜親自上門去刺激一下兇手的神經,其余三人則躲在附近保護她的安全。為了保險起見,羅蘭德在女兒身上裝了一只呼叫器,如果遇到危險,只要按動按鈕,他們就會知道。
艾琳娜披著柔順的栗色秀發走進了“綠野仙蹤”,莫麗三人躲在門外不遠處的樹后監視著。透過玻璃櫥窗,他們看到揚克正向艾琳娜介紹貨架上的商品。過不多久,他引著艾琳娜走進了后面的房間,眾人的心不由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是,揚克轉眼間又出現了,打開門向鎮東邊走去。
三人迅速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讓蓋里跟著揚克,羅蘭德和莫麗繼續守候。揚克和蓋里一前一后走得不見了蹤影,面包店里靜悄悄的,艾琳娜始終沒有現身,莫麗不禁擔心起來。
這時,羅蘭德手上的呼叫器突然發出急促的叫聲,艾琳娜遇到危險了!兩人一下子跳起來,沖進面包房。當他們沖進后面的烘烤間時,一下子驚呆了。
只見一個男人抱著已經昏過去的艾琳娜正準備溜出后門,驚怒交加的羅蘭德沖上去,一拳將那人打翻在地……
栗色長發殺人狂終于落網!經過審訊,這個名叫菲爾的殺人惡魔是這家面包店的老板,他因幼年時的精神創傷對留有栗色長發的年輕女孩懷有扭曲的仇恨心理,在殺了四個人后,他突患重病住進了醫院,所以此后半年多的時間里沒再作案。
出院后的菲爾難以控制心中的邪惡,伺機再次犯案。而當留著栗色長發的艾琳娜走進他的店里時,他的神經再次受到刺激。當揚克引導著艾琳娜走到里面的房間選購商品時,他找借口把揚克打發了出去,正準備對艾琳娜下手。
至于艾琳娜見到揚克后的反應,經過蓋里對勞拉生前好友的尋訪終于找到了答案。原來,英俊的揚克一直是勞拉暗戀的對象。這樣的結果令莫麗瞠目結舌,她沒想到女兒遺留給她的記憶竟是一段愛戀,而最后靠它陰差陽錯抓住了真兇。
送往醫院的艾琳娜經過檢查沒有大礙,只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于是,莫麗再次擔負起母親的角色,細心照顧艾琳娜,而完成任務的蓋里博士先行告辭回圖森去了。
經過二十多天的休養,艾琳娜完全康復,面對即將到來的離別莫麗不禁黯然神傷。如今支撐她生活的復仇目標已經完成了,她感覺再度失去了人生的方向。而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她已經對這對父女產生了親人般的依戀,他們走后,她又將孤獨地面對生活。
莫麗久久摟著艾琳娜不愿放手。一旁的羅蘭德突然期期艾艾地說:“莫麗,如果……你愿意,我們……歡迎你一起去費城。”莫麗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他,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竟臉頰微紅,手足無措起來。這時,莫麗懷中的艾琳娜揚起臉,調皮地說:“是啊,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希望能有個媽媽。”
莫麗嘴邊綻開了欣慰的微笑,眼淚卻刷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