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鸚鵡-非常故事
有一次,我險些被人當作瘋子送到精神病院。那次是因為我養(yǎng)的大黃冠鸚鵡“科卡”。那一年,剛過完復活節(jié)沒幾天,我花了大價錢買下了這只漂亮溫馴的鸚鵡。之前它一直被囚禁,精神上受到了傷害,到我家之后,過了好幾周,這個可憐的家伙才緩過勁兒來。最初它不敢相信自己脫離了腳鏈的束縛,可以自由飛翔。這只驕傲的鸚鵡站在樹枝上,一直在準備飛翔,卻不敢起飛。這場景真讓人唏噓不已。后來它終于戰(zhàn)勝了內(nèi)心的障礙,變得活潑健康,并且對我戀戀不舍。晚上我們會把它關在一個房間里,白天只要一放它出來,它就會飛著到處找我,并且表現(xiàn)出驚人的智慧。如果它找不到我,就會不斷地擴大搜索范圍,好幾次它就這樣迷路了。
6月的一個周六,我從維也納回來,剛剛在阿爾騰貝格站下火車,沿著大街沒走幾步,身邊的人群還沒有散開,我看到頭頂高空中,有只鳥在飛,最初我還看不清楚這是只什么鳥。天哪,它是我的科卡!它的翅膀飛得那么穩(wěn),說明它打算做長途飛行。我該怎么辦呢?我是不是應該召喚一下它?你可曾聽過大黃冠鸚鵡的叫聲?沒有?那你估計聽過傳統(tǒng)方法殺豬時的慘叫聲。我已經(jīng)證實過,這只鸚鵡能夠理解我的叫聲,聽到會立即過來。不過它飛得這么高,還能聽到嗎?叫,還是不叫,這是個問題。如果我叫了,科卡也下來了,萬事大吉。但是,如果它繼續(xù)淡定地在白云間飛翔,我該怎么向身邊的人解釋我的“歌聲”呢?最后我還是叫了。周圍的人都站在那里,呆若木雞。科卡張著翅膀,猶豫了一下,然后收起翅膀,一頭扎下來,落在我伸開的胳膊上。我再次鎮(zhèn)住了全場。
還有一次,這只調(diào)皮的鸚鵡嚇了我一大跳。我父親那時已經(jīng)年邁,喜歡在房子西南邊的陽臺腳下睡午覺。有一天,在午睡時間,只見老先生蹣跚而來,弓著腰,兩手緊緊抓住腰部。“天哪,你生病了嗎?”
“沒有,”他生氣地說,“我沒病,那個討厭的家伙,居然趁我睡覺,把我褲子上所有的扣子都啄掉了。”原來如此。鸚鵡用扣子在地上擺出了老教授的輪廓:這兒是胳膊,那兒是馬甲,嗯,毫無疑問,這是他褲子上的扣子。
母親夏天有個習慣,她會待在花園里,不停地織東西。鸚鵡似乎很清楚線團是怎么繞起來的,也知道毛線有什么用途。有一次,沒人在現(xiàn)場阻止它,它居然用顏色鮮艷的毛線把整個樹冠纏了起來,一直到樹頂,毛線和繁茂的樹葉纏在一起,根本沒辦法解開。我家的客人看到這棵樹,會站在那里,驚訝得說不出話。它們無法理解我家為什么要這樣打扮這棵樹,也不明白這種裝飾是怎樣實現(xiàn)的。
我母親有四個姐妹。有一次,姨媽們和幾個熟悉的老太太到我家做客,在走廊上喝茶。她們坐在一個大圓桌旁,每人面前有一盤自家種的草莓,桌子中間是一個大淺盤,里面放著很細的糖粉。科卡從門外飛過,看到我母親正在那里主持茶會。它想落在我母親面前的桌子上,母親織東西的時候,它總是蹲在那里陪我母親。但這次有些麻煩,圓桌上已沒有它的落腳之處,而且周圍還有一圈陌生的面孔。它分析了一下局勢,像直升機一樣在桌子上方盤旋了一會兒,然后又重新起飛,一轉眼就消失了。這時盤子里的糖粉都不見了,全部被翅膀扇起的風吹散了。再看看桌邊坐著的七位老太太,個個臉上都是糖粉,臉色像麻風病人一樣雪白,她們緊閉著雙眼的樣子,真是“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