哏打一成語 雙鴨山之梗 -- 哏 or Bug?
吃飯,嚼菜。嚼著嚼著,突然停住,很不雅地用食拇兩指從嘴里拽出一根東西。這東西叫梗,菜梗。
文藝作品里的“梗”,解釋多元。有人認為是南方人哏、梗不分,想說“哏”,笑點,寫成了“梗”。有人認為是gag的音譯。
我覺得,完全可以根據“梗”的字面意思去理解。哏是笑點,雖然往往出其不意(這是幽默的“有效成分”,提前知道就不好笑了),但它強調的是逗笑性質。
但梗不同,梗的范圍更廣,既包括gags and ,也包括跟文脈格格不入,很突兀,讓人聽了/讀了/看了嚇一跳、瞳孔放大的內容,不一定逗笑。They are /, or , and .
把梗用好了,可以化平凡為非凡。
例如:雙鴨山大學,據作者說,就是他故意埋設的一個梗。
有了這個梗,這本書,起碼是這本書里的這句話,出名了。
再例如, 的代表作 You’re ,講的是一個單相思的故事,歌詞開頭平鋪直敘:
My life is
My love is pure
I saw an
Of that I'm sure
She at me on the
She was with man
But I won't lose no on that
' I've got a plan
You're
You're
You're , it's true
I saw your face in a
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 I'll be with you
有點《傳奇》的味道吧?在地鐵人海中,在wet 的中,多看了你一眼,就茶飯不思,情緒起伏,真幻交織。
然后,他又唱道:
Yes, she my eye
As we on by
依然平淡無奇……
再然后,梗來了:
She see from my face that I was
’ high
!這個梗一出,顛覆了全曲的意境,讓第一次聽這首歌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效果嘛,好極了!
后來,又錄制了“潔版”MTV,把’ high改為’ high,按下不表。有興趣的戳這里哏打一成語,聽聽潔版的效果:
又如馮唐譯《飛鳥集》。如果從翻譯技巧和翻譯藝術的角度,將泰戈爾的詩譯到極致,又能怎樣?鄭振鐸大師的地位早已確立,馮唐只是客串一下,翻譯泰戈爾的名氣難以超越鄭老,即便在質量上超越了,也不會有太多人關注,同行的掌聲恐怕也是稀稀落落的,文人相輕嘛,哪怕他們心里是服你的。
不如耍一耍,自己嗨完了,再看眾人的反應。 to , to lose.
于是,他在譯本中寫下這樣的“詩句”:
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開褲襠
綿長如舌吻,纖細如詩行
將原詩中不存在的意象--“褲襠”、“舌吻”,強塞進去,便有了“梗”,這個梗是他故意埋設的,“作梗”也。你因為這個而罵他,那你就上當了。他用這個梗,引誘你跌進他早已挖好的坑,掉下去才發現哏打一成語,恭候你的是這個:
不信你看,馮唐本來就沒“翻譯”那首詩,而是假譯詩之名,自賦艷詩 -- a - on a .
原詩說:
The puts off its mask of to its .
It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
僅以第一行為例。世界的“大”,是面具,戴上了,世界就大,摘掉了,世界就小。而“大千世界”是的名字,是不可分割的一個單元,構成此句的主語,馮唐這樣寫,是因為謂語“解開”和賓語“褲襠”之間,不能再塞進“大”字,變成“大大的褲襠”,不妥,只能把“大”字挪到前面,修飾“世界”,并很不講究地套用了“大千世界”這個成語。所以這個“譯本”并沒有準確對應原作。既然馮唐不可能連這一點都不懂,那一定是明知故犯。
以上三例說明,這樣的“梗”,是創作者故意嵌入的bug,打破節奏、擾亂慣性、顛覆期望。
這樣的“梗”哏打一成語,在我們身邊、在生活中、在我們自己的行為里,俯拾皆是。后現代藝術就更不用說了,無“梗”不成。
有時,“梗”不必示人,自娛可也。例如音樂神童莫扎特,私下里對屎尿屁興趣極為濃厚,他那億萬人景仰的豐碑,背后居然鑲著這么一個大大的、黃褐色的bug,令心理學家大喜過望,他們各顯神通,獻出各種理論,細細剖析他的人格。
莫扎特很馮唐,這些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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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唐寫出宇宙尺度的艷詩,給了我一個啟發:
……
……
(悄悄地問)上帝造人時,祂在程序里是否也故意嵌入了一個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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