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密碼本-懸念故事
星期一上午,胥勾縣工業局紀委書記鄭義甘打開電腦,在廉政網的收件郵箱里,看到一封舉報郵件,上面寫著:“鄭書記,胥勾機械廠在轉讓中,金田生、王大發有受賄行賄行為。我獲得一個密碼本,并已破譯,到時提供。”署名是卜萍。
胥勾機械廠連年虧損,只好實行終止,成立了以工業局副局長金田生為組長的終止清算小組,由民營企業老板王大發整體接收,這幾天正在辦理移交手續。群眾反映轉讓價太低,使國有資產流失,并有行賄受賄的嫌疑,鄭義甘正在著手調查。事關重大,他就向局黨委書記、局長王佳鳴作了匯報,并提出了自己準備實施的步驟。
王局長聽后思考了一番說:“這件事涉及到一位副局級的干部,所以要特別慎重,注意保密,并及時向我匯報。”
鄭義甘是從胥勾機械廠提拔上來的,就決定利用晚上及休息日上門了解情況。為防止走漏消息,連對妻子馬茵英也不露半點風聲。
年過五十的老職工丁石才,是生產技術骨干,群眾基礎好,廠里的底細最清楚,又是鄭義甘進廠時的師傅,所以,就先到了他家。
得知徒弟的來意后,丁石才吸了口煙說:“機械廠的地皮、財產起碼在1000萬元以上。可王大發的成交價只有500萬元,因為是全盤接收,職工暫時全留下,還可以減去安置費200萬元,實際只要拿出300萬元。那天王大發接收成功后,宴請我們幾位生產技術銷售的骨干,快散席時,我有意說,王老板,這下你撿了個大便宜。王大發酒后吐真言,他說,這你們就不懂了,現在是什么年月,不拋下100萬的魚餌,能夠釣得到這條大魚?我覺得這些錢大部分是送給金田生的,因為機械廠的終止清算轉讓,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在丁石才的陪同下,鄭義甘走訪了生產、財務、倉庫、行政管理等部門的七位干部職工,他們提供了機械廠轉讓前實際的廠區、廠房面積,以及機器設備、材料、半成品、產品的數量、價格等資料的原件或復印件。鄭義甘拿來機械廠的資產評估書一對照,發現縮小計算面積、少報設備產品材料數量,壓低價格的情況相當嚴重。粗粗一算,差額竟有五百多萬元。這當然也是證據,但不能說明他們受賄行賄。
半個月過去了,舉報者卜萍音信全無,鄭義甘忐忑不安。可偏偏這時,向鄭義甘提供情況的七個人,都從原來的科室“發配”到了鑄造車間。王大發還放出風來,誰嘴巴亂說就是這個樣。鄭義甘一愣,為什么向他反映的人會一個不漏地受到打擊,這樣秘密的事王大發怎么知道的,難道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這天下午,鄭義甘打開電子郵箱,卜萍又發來電子郵件:“鄭書記,看你動真格了,我決定把證據交給你。今天16時30分,請進聊天室。”還提供了她的QQ。
時間一到,鄭義甘就關好辦公室的門,打開電腦,很快就聯系上了:“卜萍,我姓鄭。”
卜萍回話了:“我不能外出,你來我住房拿取,今晚可能有機會,請速告知你的手機號碼,到時發短信息通知你前來的時間和我的住址。”
鄭義甘把手機號碼發了過去后,就向王局長作了匯報。晚飯后,他以去賓館會大學同學的名義走了。來到一家茶館,一邊喝茶一邊等候。直到10時20分,手機才響了,上面簡短的幾個字:“興業路1幢302室,速來!卜萍。”鄭義甘立即打的過去,上樓后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位20歲左右的姑娘,只見她容貌秀麗,肌膚似雪,高高的身材,一副天生的美人坯子。
鄭義甘簡短地說:“我姓鄭,找卜萍。”
暗號相符,那姑娘把他讓進屋后,關上門說:“鄭書記,請坐。”轉身自顧自到廚房里去了。
“嘭嘭嘭”,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這一來,鄭義甘亂了套,這么晚了,孤男寡女在一起,怎么說得清?
卜萍很快地返回到客廳,心慌意亂地說:“你先到大衣櫥里藏起來,由我來應付。”說著,把他推進了臥室,等鄭義甘進大衣櫥后,卜萍才走到門邊,打亮樓梯上的電燈,從貓眼往外一看,都是陌生人,就問:“什么事?”
門口的人說:“我們是聯防隊的,快開門。”
卜萍只得開了門,他們進屋后,二話沒說就搜查起來,窗外臺板、床底下都用強光電筒射了又射,看來是沖著鄭義甘來的。那個大個子把眼睛盯住了大衣櫥,一個箭步過去,猛地拉開了櫥門,見里面果然有人,“嘿嘿”一笑,把鄭義甘拖了出來。
鄭義甘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查問中,他連姑娘的姓名也不知道,就被作為賣淫嫖娼查處了。
鄭義甘哪里知道,卜萍是位三陪女,這樣一來,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位大個子的聯防隊員,好像還要找什么似的,在他們身上進行了仔細的搜查,結果沒有發現他需要的東西,又在床頭柜等可以放細軟東西的地方翻了起來,結果還是找不到。折騰了三個多小時,只好把鄭義甘和卜萍一起,帶到了綜合治理辦公室。
已在睡夢中的馬茵英,突然被電話鈴聲驚醒,拿起話筒一聽,說是她丈夫因嫖娼被抓到綜合治理辦公室了。馬茵英憤怒極了,這段時間,丈夫像換了個人似的,生活反常,吃完晚飯碗一放就往外跑。她心中早已懷疑,想不到今晚果然出事了。衣服一穿,就趕去了。一看丈夫真的和一個漂亮小姐站在那里,氣得渾身的血一下子涌了上來。
到了這種地步,鄭義甘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第二天早上,鄭義甘被罰款處理后,才被放回家,可馬茵英已搬到娘家去住了。
工業局紀委書記嫖娼被抓獲的丑聞,在全縣每個角落傳開了,鄭義甘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慶幸的是事前已向王局長請示,只要金田生他們行賄受賄的事情查清,就會水落石出還他一個清白的。
鄭義甘沒有垮下來,也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安。這天晚上,他騎自行車回家,剛進入小巷,一個高大的黑影沖了過來,把他推下自行車,一頓拳打腳踢,見他昏迷后,才揚長而去。直到被路人發現,報警后他才被送到醫院。
對最近發生的事,鄭義甘越想越感到疑惑。為什么剛進入卜萍的屋里,聯防隊員就來了,好似擺下圈套讓他往里鉆似的。難道金田生故意發了個電子郵件,再雇個三陪女,以交密碼本的名義誘騙自己上鉤?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自己將背一世的黑鍋了。卜萍是當事人,不管怎樣,一定要找到她。卜萍那晚發短信息留在自己手機里的號碼還未刪除,就打了過去,可對方已經關機。鄭義甘又來到卜萍的住處,敲門后無人答應。對門的鄰居告訴他,那姑娘已在三天前搬走了。她到哪里去了呢?
卜萍并沒有離開胥勾縣,她的真名叫丁美萍,是皖北人,高考落榜后,千里迢迢來到胥勾縣城打工,被胥勾大酒店錄用為坐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