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孩子身材變形的說說錦集60條
張愛玲傾城之戀讀書筆記
當看完一本著作后,大家對人生或者事物一定產生了許多感想,是時候寫一篇讀書筆記好好記錄一下了。千萬不能認為讀書筆記隨便應付就可以,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張愛玲傾城之戀讀書筆記,僅供參考,歡迎大家閱讀。
張愛玲傾城之戀讀書筆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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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畢業的暑假,我推掉各種聚會,打開被塞到柜子最里邊角落里的一打藏書,窩在家里,從白天晚上,從晚上到深夜,捧著書不肯下樓,直至母親來房門口念念叨叨,加上又怕農村的夜深人靜引發的各種鬼故事的遐想,才不得已熄燈睡下。
那時,看三毛,看亦舒,看張愛玲。最羨慕三毛的灑脫,最欣賞亦舒的犀利,最不懂張愛玲筆下的愛情。
傾城之戀,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里,看的感覺很晦澀。當時覺得如果這就是成年人的愛情,那也太過迂回了,簡直算不得是愛情。
如今,已人近中年,再次翻開傾城之戀,除了對張愛玲文字的迷戀,對白流蘇也多了份理解,更對范柳原多了份同情。
白流蘇和范柳原,從相識到確認關系,中間充滿試探和拉鋸,在張愛玲筆下,細致入微地滲透到一言一行當中,像兩個商人在各懷心思地談判,一進一退之間都是斟酌和智慧。正是這些智慧,透露出成年人面對感情過于世故的考量,現實而無奈。
成年人的愛情,大抵如此。有所圖,又憂有所失。雖然最先暴露的一方不見得會輸,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荷爾蒙的褪去,他們已經很難像青春期對待愛戀的態度一樣會不顧一切地投入。這就是成年人的世故,是各懷心思的患得患失。
白流蘇對牢固婚姻的渴望,之于范柳原對真摯愛情的向往,在這段親密關系里,是沖突的焦點。
然而看似一場無法達成一致的談判,卻因張愛玲的有意成全,一場轟炸,用一座城換得一個姻緣。由此可見,張愛玲是偏心白流蘇的。也正因為這種偏心,成全了這部耐人尋味的傾城之戀。
張愛玲說:到處都是傳奇,可不見得有這么圓滿的。對于白流蘇而言,這正是她一直期盼的結局。盡管范柳原也不跟她鬧著玩兒了,也不跟她說俏皮話了。但在白流蘇看來,這也是值得慶祝的現象,因為這表示他完全把她當自家人———一名正言順的妻子來看待了。雖心有惆悵,但手握這一紙婚約,她也總能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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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吳佩慈發布了一條長微博,講述她是如何進行產后保養的,并且透露出想生第四胎的愿望。讓一大波吃瓜群眾吃驚地滿地找眼鏡,畢竟這距離她產下第三子不到半年。
身為人母的過來的人都知道,即便有數個保姆幫著照看,應付熊孩子的各種折騰也一定是比上班更為難做的功課,更何況吳佩慈還是養育著三個不足四歲孩子的新手媽媽。
吳佩慈從14年到17年,四年剖三胎,為紀曉波生下兩兒一女。紀家為感激她的功勞,也連續獎勵豪車豪宅和鉆戒,但卻只字不提結婚的事。沒有母憑子貴得以晉升紀夫人的吳佩慈,又因媒體爆出紀曉波攜帶新歡出游的新聞,豪門夢暫時擱淺。
這幾天,一篇文章刷爆朋友圈,說是根據一個科學調查,女人生一個孩子會老11歲。且不說這個數據是如何得來的,但女人生孩子會變老,卻是每天早上吃的饅頭那么真實。生完孩子,身材會變形,臉上會長斑,對愛美的女性來說,這絕對是一件特別殘忍的事情。但吳佩慈卻愿意再生四胎,也許她真的特別喜歡孩子,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也一定很期待那紙婚書。
對于一個愿意為男人生兒育女的女人來說,婚姻的承諾是再好不過的一顆安心丸。所以,浪漫的求婚會是女人最感動的時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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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對于女人來說,為何會這么重要?
父系社會以來,幾千年的歷史,傳統文化教導我們的,是男耕女織,男人在外頭博取功名,養家糊口,女人在家里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由此可見,一個家庭,生活水平的高低,基本取決于家里的男人。所以,嫁一個家庭經濟條件較好的男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成為女人的頭等大事,甚至是終生大事。
這時,婚姻關系實際上是一種依附關系,家庭基本的功能是繁衍后代。
傾城之戀的故事,發生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中國,出生于沒落的封建大戶家庭的白流蘇,基本就是遵從這樣的原則,她的第一任老公,是一個煙鬼暴力狂,就是當時所謂的門當戶對的富二代。他們的結合就是典型的封建社會婚姻的縮影。
受社會大環境的影響,白流蘇也習得了一些新式思想,比如,在忍受不了丈夫的暴力之后,她敢于提出離婚結束關系。但這種改變也只是在某些極端事情上,影響到基本生存時,她迫不得已才會做的'選擇。在大體上,她還是一個處于封建思想包裹下的女子。比如,她第一次從香港回來之后,在經濟上被兄嫂逼迫得走投無路時,仍不愿出去工作。因為工作有失“淑女的體面”。
對于現代女性來說,為何仍這么在意婚姻?
集體潛意識:婚姻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已經存在了幾千年。幾千年來,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作為男人附屬品和傳宗接代工具的思想,通過一代又一代的言傳身教,已經刻入人格,內化為一種無需意識參與的潛意識里的自覺行為。
這種潛意識告訴廣大女性同胞,女人最終歸宿肯定是要找個人結婚的,這個人最好有錢有勢,像范柳原那樣,這樣在經濟上可以依賴,保證所孕育子女的衣食無憂。
所謂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婚姻的本質:是一種認可。“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我們相遇,還能彼此認可地相守走完這珍貴的短暫的一生。這是種何等的幸運和榮耀。
一旦結婚,就意味著攜手彼此,共建婚姻的以下幾個功能,組成共同面對瑣碎生活的親密伙伴。
婚姻大體有以下幾個功能:性,人的生理本能;感情,婚姻的精神糧食;生育,繁育后代的本能;教育,對子女的教育;經濟,經濟共同體,增強個體的社會競爭力;娛樂,家庭是溫馨港灣。
婚姻,對于女人來說,是對自己的接納和認可,更是瓜熟蒂落的歸屬感,是可以徹夜安眠的安全感。女人更喜歡被需要,也樂于被選擇。
婚姻,對于男人來說,把一個血緣上毫無關系的女人拉入自己的大家庭,為自己生兒育女,繁育后代,是對這個女人極大的認可,更是一種責任和擔當。
求婚,就是確定選擇的行為。告訴對方,我選擇了你,我認定了你。面對心儀的對象,被這么形式化的認可,女人內心怎么能不激動,不感動?
從這個層面看,女人在意婚姻,是渴望被認可。
為什么渴望別人認可?是因為自己不夠認可自己,也就是自我價值感不高。被別人認可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但別人認可,只是因為你滿足了別人的某些需求。當別人的需求發展到你不能滿足的時候,這個時候他也許就不認可你了,那是不是這個時候你就沒有價值了呢?自我價值感高的人,不會因為別人的不認可就妄自菲薄,也不會因別人的認可就沾沾自喜。
從眾心理:婚姻制度持續了幾千年,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一直都是社會的主流思想。女人,過了三十不結婚,就會被當成異類,男人,過了三十不結婚也不怎么敢參加同學聚會。面對外有朋友同事的尊尊教誨,內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喋喋不休的窘境,催生了頗具時代特色的職業,如租賃男友,女友之類。不得不說,這真是市場經濟的黃金時代。
這個現象反應出大齡男女,在面對到了適婚年齡卻無法結婚的局面的焦慮。于是,就有首這么唱著:找個好人就嫁了吧。
看吧,做個不結婚的異類多可怕,而從眾,至少表面看是安全感了。
那些深陷婚姻泥潭想離不能離的人,大致也是一樣的想法。不管真實的日子過得怎么樣,帶著婚姻的殼活著,也總好過被別人貼個“離婚的女人”的標簽。
一紙婚書,就像成年人的社會生存入門手冊,讓人愛恨交加。
張愛玲傾城之戀讀書筆記2
說起張愛玲,大家想到的首先是她的文學,其次便是與胡蘭成的一段婚姻。我是喜歡張愛玲文字的人。她的小說中把人性的弱點、黑暗硬生生的刻畫出來了。但是每次讀她的小說,讀著讀著,最后只剩下了悲涼。她筆下的眾多人物,不是典型的才子佳人,不是蓋世英雄,也不是革命熱血青年,他們是生活在現實中,是我們身邊每一個人,也可能包含我們自己。
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樣的生活才能讓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子寫出如此犀利洞察人性的小說?《傾城之戀》,一座城市的傾覆,成就了一對愛情,很美好的愛情。但是讀過這篇小說的人都知道,這篇小說根本表達的不是這樣的。一個落寞貴族的小姐想要找到一個長期飯票,而男人卻不想結婚,兩個各取所需的男女在情感上的互相較量,從他們的較量中,我們可以洞悉作者筆下每一個人物的靈魂以及面對當時社會現狀的困難。誰也沒有辦法指責他們,當時的社會如此,混亂不堪。好在結局是好的,對他們來說,也只能如此了。
張愛玲對胡蘭成的感情,在世人看來,很匪夷所思。張愛玲一個出身貴族的世家小姐,為何會愛上風流成性的胡蘭成呢?讀張愛玲傳記的時候,張愛玲第一送給他胡蘭成自己的照片時候,照片背后寫到:“見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去,可她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了解張愛玲的人都知道,她是那樣高傲的一個女人,在愛情面前也變成了一個普通女人,低眉順眼,底到了塵埃里。從側面也可以看出胡蘭成是非常會討女孩子歡心的。
兩人的結合在當時應該也是令人震驚的,畢竟當時張愛玲是文壇新秀,前途一片光明,而胡蘭成就畢竟尷尬了。文人一向有著自己的錚錚鐵骨,自己的傲氣,面對大才女選擇了一個漢奸,自然震驚了。其實張愛玲是那種缺愛的女子,從小受家庭影響,形成了獨來獨往的孤傲的性格。而胡蘭成恰恰彌補了這些,他懂她的文字,懂她的人,更懂她的心。再加上,胡是那種特別會討女孩子歡心的人,甜言蜜語是張口就來,張愛玲不動心都難。
傾城之戀中白流蘇和范柳原走在了一起,但現實中,張愛玲和胡蘭成沒有一直走下去。他們在婚姻的路途中,按下了暫停鍵。我一直認為這樣做是明確的抉擇,但是對于張愛玲呢?胡蘭成愛過她嗎?至少張愛玲為這段感情付出真的。
張愛玲《傾城之戀》
《傾城之戀》是張愛玲的代表作之一,寫于1943年9月,收入《傳奇》。這是一部關于滬港雙城的“傳奇”故事,也是張愛玲最富傳奇色彩的小說。《傾城之戀》是寫范柳原、白流蘇一對精明過份的男女如何在愛情上錙珠必較,功利全局,最后卻因香港的淪陷而成全了那份世故的婚姻,深刻地反映出亂世中的人情全然沒有些許純真,使人性得到穩定和規范的竟是險而又險的'傳奇'力量,其藝術之圓熟,語言之精美堪稱中國現代愛情小說中的經典之作。張愛玲的這些作品曾被當時的評論家評為:“我們文壇最美的收獲之一。”這是她用靈魂去讀靈魂的所得。
《傾城之戀》是張愛玲的成名作與代表作。白流蘇和范柳原這一對現實庸俗的男女,在戰爭的兵荒馬亂之中被命運擲骰子般地擲到了一起,于“一剎那”體會到了“一對平凡的夫妻”之間的“一點真心”,最后結為夫妻。談論一個作家的作品,不能離開作品產生的年代、社會背景、作家本人的人生經歷
【第1句】:作者生平及作品創作背景
張愛玲是20世紀中國文學史上一位充滿傳奇色彩的作家,一代才女張愛玲出身名門,身世跌宕。張愛玲生于1920年9月30日,卒于1995年,終年75歲,祖籍河北豐潤,生于上海,原名張英。張愛玲出生在上海一個滿清官宦人家,貴府小姐,雖有顯赫的家世,卻是莫代的絕唱,不幸的童年,萎謝的愛情,短命的婚姻,孤寂的晚景。7歲寫小說,熟讀《紅樓夢》,23歲問鼎文學界,同年寫就的《傾城之戀》就是她的經典之作。作者張愛玲的寫作背景,也正是這兩座悲情的城市。1941年末,張愛玲在香港大學畢業半年前,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占領了香港,張愛玲與市民們度過了恐怖的日日夜夜,這段經歷,僅使她對人類懦弱的利己主義理解更為深刻。這正是形成她創作風格、創作思想的根源!“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也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張愛玲經歷了從封建社會逐步走進半封建半殖民地的過程,經歷了太平洋戰爭,目睹了香港淪陷,經歷了屬于她的舊式大家族的衰落,但她畢竟是出自極為封建的舊式家庭,張愛玲的文學創作很少涉及時代重大的政論課題,而用全部的感知中產階級以及市民階層的世俗化的生存境遇去寫作。而在描寫炎涼世態和庸俗市民時,又有著女作家少有的寬闊胸襟和成熟淡漠。也就是說她的文字處于一種溢出主流意識形態之外的邊緣語境。而張愛玲卻始終端坐在自己的心城里!她的小說大多寫的是上海沒落淑女的傳奇故事,她把自己的小說集也命名為《傳奇》,在扉頁里這樣解釋:“書名叫傳奇,目的是在傳奇里面尋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尋找傳奇。”而她的身世本身也是一部蒼涼哀婉而精彩動人的女性傳奇。
張愛玲的祖父張佩綸原是清末的著名大臣,而她的祖母李菊耦則是慈禧心腹中堂李鴻章之女。可到了她父母一代,家道已然完全敗落。父親屬于遺少型的少爺,母親則是一個時髦的新女性。3歲時張愛玲隨父母生活在天津,有一個短暫的幸福童年。受父親風雅能文的影響,張愛玲從小就會背唐詩,給了她一些古典文學的啟蒙,鼓勵了她的文學嗜好。同時也受母親向往西方文化的影響,生活情趣及藝術品味都是西洋化的。然而好景不長,父親娶姨太太后,母親不但勇敢地沖出了家庭的牢籠,而且更勇敢地與姑姑一起出洋留學,而年幼的張愛玲,則在失去了母愛之后,還要承受舊家庭的污濁。這或許就是張愛玲后來在文學創作中總是以"衰落中的文化,亂世中的文明"作為文化背景的原因了。
【第2句】:對標題“傾城之戀”的分析
《傾城之戀》作為小說的標題,首先給人一個閱讀的提示。我們讀小說,總是從標題開始的,標題喚起讀者一些可能的閱讀經驗,是作者預先設計的讀者期待視野。如果這個說法不錯的話,我們可以設想,張愛玲在擬定這個題名時期待讀者首先會贊成,這里將講述一段傳奇,一段動人心魄的愛情故事。就此而言,在標題范圍內,“傾城之戀”不具有敘事性質,只是一個復合名詞,在文學語匯的.傳統中,它是一個形容詞。形容婦女容貌極美,美到令眾多的人傾慕、傾倒的程度。“傾城傾國”一詞,語本《漢書·外戚傳》:“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齊梁時期鐘嶸在《詩品》中論及詩之吟詠性情的功能時也寫道:“……女有揚娥入寵,再盼傾國。凡斯種種,感蕩心靈,非陳詩何以展其義?非長歌何以騁其情?”據此,女有美色,傾城傾國,一旦進入文學敘事,顯然就要暗示一個非凡的結果。“漢皇重色思傾國”,引出白居易的《長恨歌》,創造了一個千古愛情的傳奇。在《傾城之戀》里,無論是<傾>還是<戀>都是中上流社會中人們的追求,也是亂世中人們的心態。比如白流蘇,一個多傳統的名字,但注定了是物質的,是虛榮的,流蘇嘛,是一種流光溢彩,但也是一種搖擺不定。她需要愛情,但更需要一種實在的生活。那就是被人認可,以及衣食無憂。一個傳統的名字,也一定有一種傳統的性格,雖然她想要過上讓人另眼相看的日子,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熱烈和主動,所以,費心勞神,最終才達到目的。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戰爭,可能她永遠得不到她想要的。這就是當時的香港,這就是當時的中國。在作品中,我們看到了當時的人們的心態,傾不傾城,與流蘇無關,她只關心她想攻占的“城”是否已傾。
【第3句】:作品中傾覆帶來的意義
讀完了張愛玲的這篇小說,就會發現,說它是傳奇,不如說是一個反傳奇的故事。書中的女主人白流蘇并不是美貌驚人,流蘇與范柳原成婚,交易的因素亦多于愛情的因素。倒是在“傾城”的另一意義上:傾覆、倒塌,淪陷,在這個意義上,傾城之戀名副其實。香港的淪陷成全了白流蘇和范柳原,使他們做成了一對平凡的夫妻。顯然,這一結局的實際指涉對讀者可能的期待是一個傾覆。不妨由這里入手,探討這個傾覆帶來的意義的游移、空缺或潛層的增殖。
【第1句】:同一時代、不同感覺
看張愛玲的作品,與看那一時代許多作家的作品感覺不同,這種不同的感覺概言之,是時間差。柯靈在回憶中說:“我最初接觸張愛玲的作品和她本人,是一個非常嚴峻的時代。1943年,珍珠港事變已經過去一年多,離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和中國抗戰勝利還有兩年。上海那時是日本軍事占領下的淪陷區。”柯靈用“嚴峻”概括他對那個時代——時間的感受,這種感受,我們在許多作品中可以看到。在1943年前后,還有蕭紅的《生死場》,路翎的《財主的兒女們》……這是集體記憶中的歷史時間,嚴峻,生死存亡之時。
《傾城之戀》一開始就涉及一個全然不同的時間情境:“上海為了‘節省天光’,將所有的時鐘都撥快了一小時,然而白公館里說:‘我們用的是老鐘。’他們的十點鐘是人家的十一點。他們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人家的十一點,這是公眾時間,張愛玲的故事,不在這個軌道、或樂譜上。她寫的是私人時間、個體時間、特殊時間,在這個時間網絡里織就她關注的人物故事。老鐘,代表了白公館的日常生活特點,依然是家長作主,幾代同堂的大家族聚居,依然是家庭成員間財產的紛爭、婚姻的變故,陳陳相因的生老病死。巴金《家》里面那種父與子的沖突、新時代的面影,在這里真是一點兒也談不上。猶如流蘇的哥哥三爺勸流蘇為離婚前的丈夫戴孝主喪時說的話:“你別動不動就拿法律來唬人!法律呀,今天改,明天改,我這天理人情,三綱五常,可是改不了的!你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樹高千丈,落葉歸根……”。這段話,只稍微改幾個字,就可以算做白公館對歷史時間的感受。也可以說,它表達出張愛玲對小說人物與時代關系的感受。時代固然在變化,但在張愛玲小說世界的眾多家庭中,一切如常。個人與歷史、民族、政治意義中的主流、洪流,不相干。這也是張愛玲對時代和社會的一種發現。當許多被稱為新文學的作家們,尤其是四十年代的作家們急于捕捉社會變化、歷史腳步和一個新時代的幻影時,張愛玲窺視的是它的背影——時代和社會的背影。它是沉入陰暗,沒有前途,日益混沌的一面。我們今天可以有把握地說,它確實如海明威比喻的“冰山”一樣,是沉入水下的,比水面上露出的光亮部分濃厚和沉重得多的部分。張愛玲解說《傳奇》的封面,勿寧說是女作家自己姿態的寫照:“封面是請炎櫻設計的。借用了晚清的一張時裝仕女圖,畫著個女人幽幽地在那里弄骨牌,旁邊坐著奶媽,抱著孩子,仿佛是晚飯后家常的一幕。可是欄桿外,很突兀地,有個比例不對的人形,像鬼魂出現似的,那是現代人,非常好奇地孜孜往里窺視。”這個現代的鬼魂,照出了作家自己的津津有味,饒有興致。
流蘇就從這樣一個近于凝固的家常時間中走出來,這是個要創造自己命運的女人,她的創造,可以說是要在白公館的時間軌道中掙扎出來,開始她個人生命的時間。這點啟悟,從一個特殊的時刻開始——前夫的死。徐太太來報喪,流蘇面臨一個選擇,兄嫂一致擠兌她要逼她回去守活寡,流蘇沒法兒不迫切地為自己尋找歸宿,這個家是再也住不下去了。
與巴金筆下出走的女性不同,流蘇出走看不出任何新理想的引誘,她要走,是生命自己在這刻發出的呼喊,是生的本能的呼喊。這一生的本能要求活動,而且它是流蘇僅存的本錢。在這里張愛玲有一段時間意象生動交織的描寫:
正中天然幾上,玻璃罩子里,擱著琺瑯自鳴鐘,機括早壞了,停了多年。兩旁垂著朱紅對聯,閃著金色壽字團花,一朵花托住一個墨汁淋漓的大字。在微光里,一個個的字都像浮在半空中,離著紙老遠。流蘇覺得自己就是對聯上的一個字,虛飄飄的,不落實地。白公館有這么一點像神仙的洞府這里悠悠忽忽過了一天,世上已經過了一千年。可是這里過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因為每一天都是一樣的單調與無聊。流蘇交叉著胳膊,抱住她自己的頸項。七八年一眨眼就過去了。你年輕么?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這里,青春是不希罕的。他們有的是青春——孩子一個個的被生出來,新的明亮的眼睛,新的紅嫩的嘴,新的智慧。一年又一年的磨下來,眼睛鈍了,人鈍了,下一代又生出來了。這一代便被吸收到朱紅灑金的輝煌的背景里去,一點一點的淡金便是從前的人的怯怯的眼睛。
流蘇的掙扎和反抗竟然修成正果,終于得到了眾人虎視眈眈的目的物范柳原,在這姻緣里,他們遭遇了個體時間之外的集體時間——戰爭。我想,這是遭遇,而不是參予,這一點,仍然是張愛玲與那些側重表達集體感受、民族意識的作家的區別。戰爭作為個體生命時間的威脅介入流蘇和范柳原的關系,令他們不能不重新考慮兩人關系的價值,從而加速了締結正式婚約的程序。在這樣一個處理中,我們又可以看到張愛玲如何利用傳統的美色“傾城”這一語義向寫實“傾城”這一語義的轉換。在淺水灣一邊山的高墻下,范柳原對流蘇說:“這堵墻,不知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類的話。……有一天,我們的文明整個的毀掉了,什么都完了——燒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許還剩下這堵墻。流蘇,如果我們那時候在這墻根底下遇見了……流蘇,也許你會對我有一點真心,也許我會對你有一點真心。”
這一幕,曾被傅雷稱絕:“好一個天際遼闊胸襟浩蕩的境界!”其實,這不止是人物的感覺,也是張愛玲對個人時間與歷史時間相遇時二者關系的感覺。在那個眾多作家認為嚴峻的時代,這嚴峻對于張愛玲來說更重要的是它對個體生命的威脅。相對于眾多作家的民族本位,張愛玲是以個人為本位的。這才是她所理解的個人時間與歷史時間相遇的含義。她在不止一個地方說過:“個人即使等得及,時代是倉促的,已經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有一天我們的文明,不論是升華還是浮華,都要成為過去。如果我最常用的字是‘荒涼’,那是因為思想背景里有這惘惘的威脅。”由于這樣一種感受,張愛玲筆下的這對情侶,獲得了不同尋常的意義,他們成為茍全于亂世的一種人生形式的代表。亂世中的傖夫俗子,既無意于推動歷史,也不幻想融入大眾以求集體性永生,要的只是個人生命、此生此在的實存。所謂“浮生若夢”,所謂“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無非是這種亂世人沒法兒擺脫的無常感。于無常中求得有常即是流蘇與范柳原姻緣際會中的最佳境界,這也是傅雷引述的一段:
流蘇擁被坐著,聽著那悲涼的風。她確實知道淺水灣附近,灰磚砌的一面墻,一定還屹然站在那里……她仿佛做夢似的,又來到墻根下,迎面來了柳原……在這動蕩的世界里,錢財地產,天長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這口氣,還有睡在她身邊的這個人。她突然移到柳原身邊,隔著他的棉被擁抱著他。他從被窩里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他們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僅僅是一剎那徹底的諒解,然而這一剎那夠他們在一起和諧地活個十年八年。由于這種以個人生命價值為本位,對個體生命時間流失的急迫關注,《傾城之戀》包括了流離失所、危城劫難、亂世求存這些特殊感受,它兼容了一代代亂世中背井離鄉漂泊到海外的中國人的蒼涼記憶。從這一點上,我們不難理解張愛玲于他們的親切和受歡迎的程度;也不難看出,為什么這樣一類感受在現當代海外華文作家作品中積淀成了一個基本的母題。
【第2句】:作者筆下的婚姻和愛情
在張愛玲始終把婚姻問題放在各種社會和經濟關系中去考察,她們筆下的愛情與婚姻大多數是經濟問題,生存問題;婚姻不是作為純粹的愛情結果而存在,而是作為經濟需要而存在。在現代社會中,有錢是人能長期自立并追尋盡可能多的自由的基礎。張愛玲的母親留學法國后,姨太太的百般刁難讓張愛玲更相信錢的重要性。繼而她筆下的女性大多為金錢物質所困,不惜以愛情、婚姻作抵。她關于女人的看法:“以美好的身體取悅于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也是極普通的婦女職業,為了謀生而結婚的女人完全可以歸在這一項下”。《傾城之戀》中白流蘇如此,《金鎖記》里曹七巧亦如此。這不得不讓我們想到張愛玲不幸的兩次婚姻。如果說與胡蘭成的結合是一種女人對男人單純的愛,那么和賴雅再婚就似乎帶著某種利益色彩。而這一切的經歷都為張愛玲筆下女性的性格和命運悲劇埋下了伏筆。沒有溫情,只有婚姻。為此,《連環套》中的霓喜一生都在為一紙婚書苦苦掙扎;《半生緣》顧曼路為了生存也只有嫁給一個小癟三;《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與范柳原在婚姻的城池大戰中,終于以攻破范柳原的婚戀之戰而告捷;《金鎖記》中的曹七巧用她一生的青春換來了一把黃金枷鎖。這些女性群體在經濟上對男性的過度依賴,注定她們要被囚禁在婚姻的經濟鎖鏈中。
在張愛玲筆下的婚姻愛情總充滿磨難,有著或多或少的缺憾,所以作品中遍布著不完美甚至談不上真誠的戀愛和婚姻,愛情反而是有利可圖的實現婚姻的終極目標。在《傾城之戀》中,香港的淪陷成就了白流蘇的婚姻,但并沒有成就她的愛情。小說結尾寫道:“胡琴咿咿啞啞拉著,在萬盞燈火的夜晚,拉過來又拉過去,說不盡的蒼涼故事——不問也罷!”讀罷掩卷,有幾分哀艷,幾分惆悵,幾分宿命,幾分悲涼襲上心頭。《連環套》里霓喜和不同的男人調情,生活,卻始終沒有結果。《半生緣》中有真摯動人的愛情描寫,但不過是一場夢,經不起現實的輕輕撕扯便會破裂。《金鎖記》中七巧對兒女的婚事百般阻撓,使曾對婚姻愛情充滿希望的兒女走向和她同樣的婚戀悲劇。變態的靈魂,情愛的虛假,無愛的婚姻,生命的瑣碎,人性的扭曲在其作品中隨處可見,寫盡了人間百態、人世滄桑。張愛玲對人性的弱點,人生的苦難及婚戀的不完美進行了高度的解剖,筆下不同的婚姻狀態卻產生了的相似結果,婚姻是金錢交易,是女人對男人的依附,反映出“五·四”思想解放在女性思想解放上的不徹底性。
張愛玲筆下古老的女人,她們好像已經存活了幾個世紀,或者她們并未真正活過。她們的不幸不僅在于社會的眼中,而是按著傳統觀念為他們選擇一種門當戶對的理想的歸宿,更在于他們的全部教養和所有努力都是為了一個男人預設準備。無論被什么樣的男人選擇,他們的命運又只能是“奴”只是“性”,是男人的情欲或者自己情欲的奴隸。縱觀張愛玲的作品,她憑借女性敏銳的觀察力,精確細致地寫出了生活中平平凡凡人物的婚戀關系,雖然缺少浪漫的愛情,但現實的表現給人們帶來了極大心靈的撞擊,好像不小心被別人窺視到陰暗的心靈,張愛玲憑著冷靜無奈筆調,深刻解剖了人性的弱點,人生的苦難及婚戀的不完美性。張愛玲的小說世界的整體氛圍是蒼涼的,這蒼涼不僅是指一種顏色,一種感覺,更是一種基調,一種創作的風格。當然這種蒼涼或困惑也是作者對時代特征的總體領悟,是一個孤獨的女性對生存困惑和艱難歲月的深刻理解。
【第4句】:張愛玲小說的人生真諦
張愛玲是那么的郁郁寡歡,她以淡漠筆墨的來描述自己所領悟的人生實質,仿佛吹奏一首凄涼而莫名的古曲,讓讀者自己去理解、去領悟、去探索、而不強加于人——這正是張愛玲的高明之處。有人說,張愛玲太悲觀了,她的小說使人絕望因而不易多讀。其實不然。佛經上說:“眾生因多欲而煩惱”;又說“煩惱即菩提”。所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只有真正讀懂了張愛玲,方可認識到欲望是鑄成人生悲劇的根源這一真相,從而指導現實的人生少私寡欲,少謀個人私利,多貢獻于社會,那又何嘗不是一種通達,一種瀟灑呢?——這,或許才是張愛玲小說潛在的人生真諦。
張愛玲傾城之戀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上海。祖上曾盛極一時的前清翰林白家連年衰敗,坐吃山空,家道中落到連日常生活都捉襟見肘。白家六小姐白流蘇出閣,白老太為了辦一個體面的婚禮,向各房籌錢,老三白良越、老四白良泳兩家互相推諉,妯娌之間為了小賬斤斤計較,白流蘇初感人世冷暖。
白流蘇嫁的是當時上海灘數一數二的暴發戶唐家的少爺唐一元,這樁婚事轟動一時。老謀深算的唐老爺為了在“富”上再加一個“貴”,替兒子安排了這門封建婚姻。白流蘇想要逃離破落的白公館,不想只是從一個牢籠跳到了另一個火坑。唐老爺骨子里根本看不起白家因循守舊、死要面子的做派,唐一元婚后依然游手好閑、拈花惹草,白流蘇奔波于兩家的同時,還要應付丈夫的風流賬,心力交瘁。
唐一元跟著小姨娘抽煙,被唐老爺發現,將小姨娘逐出家門。唐一元變本加厲,竟然在白流蘇懷孕期間將唱評彈的胡云納為小妾。白流蘇深感絕望,肚中的孩子也意外流產,失去孫兒的唐老爺默許了兒子的做法,白流蘇在唐家受盡冷落,度日如年,甚至被唐一元用槍指著頭。白流蘇決定離婚,但是窮酸的白家和要面子的唐家都不同意離婚,白流蘇求告無門,萬念俱灰上吊自殺,幸被妹妹寶絡所救,也只有寶絡一人理解她的痛苦。白流蘇無奈,只好擔了唐家人的名份回娘家住,唐家給了一筆足以讓白流蘇下半生衣食無憂的生活費,要求就是只要唐一元活著,白流蘇就不許嫁人。
白流蘇在白家的日子并不好過,勢利的嫂嫂逼她交飯錢,兄長想方設法算計她的錢,見白流蘇沒錢了,就又給她冷臉。白流蘇的心事只能與妹妹寶絡講,姐妹倆感情加深。白流蘇賣掉首飾打官司,終于和唐一元離婚了。唐一元很快厭倦了胡云,又跟梁夢麗結婚了。唐一元遭綁架,白流蘇不計前嫌,深明大義,將他贖了回來,唐老爺后悔錯過了這樣一個好媳婦。唐一元和梁夢麗因吸食過量雙雙暴斃。唐老爺開出豐厚的`價錢,希望白流蘇回唐家過繼一個侄子傳承香火。白家眾人企圖讓白流蘇重回唐家,以解除自家困境,而寶絡則勸姐姐不要守一輩子活寡。
香港。范柳原本是印尼富商范天和的私生子,因父親突然去世,范家族人剝奪他的遺產繼承權,失去經濟支持的范柳原變成一文不名的窮光蛋而流落街頭,靠出賣苦力度日,受盡欺辱。在一次綁票案中,范柳原幫助上海商人徐先生順利逃脫,而徐先生的夫人徐太太正是白流蘇的媒人。
在陷入人生低谷的時候,范柳原遇到了溫柔善良的洪蓮,兩人深深相戀卻遭到洪蓮哥哥的反對。同時,范柳原結識了才華出眾卻生活潦倒的邱律師。在邱律師的幫助下,范柳原前往英國,歷盡艱險拿到了自己的出身證明,打贏了遺產官司,繼承了千萬財產,一夜之間暴富。然而等范柳原回到香港,洪蓮已經在哥哥的逼迫下另嫁他人,范柳原傷心欲絕。洪蓮婚后郁郁寡歡,很快生病去世,洪蓮的死成了范柳原心中永遠的痛。從此,范柳原變得玩世不恭、游戲感情。
曾被范柳原救過一命的徐先生看在眼里,想幫范柳原解開心結,邀請范柳原到上海散心,并讓徐太太介紹女朋友給范柳原。在徐太太的熱心安排下,范柳原和白家七小姐寶絡相親,卻對陪客的白流蘇留下深刻印象。白流蘇在跳舞時不慎搶了寶絡的風頭,遭到家人的冷言冷語,寶絡的誤會也令白流蘇傷心不已。流蘇在白家的處境愈加艱難。
回港后的范柳原對白流蘇念念不忘,委托徐太太邀請白流蘇去香港。白家人則希望白流蘇回唐家,白流蘇面臨選擇:回唐家守活寡,還是去前途未卜的香港。白流蘇決心掌握自己的命運,她去了香港。
然而在與范柳原的交往中,白流蘇發現范柳原雖迷戀她,卻只不過把她當作情人看待,不想與她結婚,不愿給她任何承諾。從邱律師口中,白流蘇知道了范柳原的過去,知道了死去的洪蓮,她內心為范柳原的癡情感動,但是她仍然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堅決不做情人。范柳原對白流蘇的堅持又愛又恨,故意對她忽冷忽熱,并在白流蘇面前對印度公主大獻殷勤。
此時上海戰火蔓延,寶絡在白家受到哥嫂冤枉,差點以死表明清白,她孤身上路送親生母親的骨灰回老家,與家中失去聯系。白流蘇得知消息心急如焚,欲趕回上海。
白流蘇回上海的前一天晚上,她與范柳原的心情都極為復雜。范柳原給白流蘇打電話,卻固執地不肯說話,白流蘇一度想繳械投降,但她所堅持的尊嚴最后還是戰勝了沖動。
白流蘇和寶絡是同時回到家的,流蘇發現寶絡經過這次歷險,已經迅速成長為有思想有膽識的女孩,她還勇敢地愛上了救命恩人抗日軍官趙秋生。寶絡毅然追隨趙秋生去了抗日后方醫院,為了愛情,為了救國的理想,寶絡仿佛獲得了新生,充滿了熱情和斗志。
白流蘇的離去使范柳原更加消沉,而此時范家后人拿出所謂的新證據欲重新奪回范柳原的財產。范柳原幾乎想放棄,邱律師怒斥其懦夫行為。疲于應付的范柳原對白流蘇的思念日益加深。
白家愈加破敗,為維持生計,白老太將白公館的部分房屋出租。白流蘇淪落到與下人同住一屋。租客吳先生仰慕白流蘇的才學并向她求婚,與此同時白流蘇又接到了范柳原要她再次赴港的電話。白流蘇再一次去了香港。
在香港機場一見面,白流蘇和范柳原的感情像火山一樣迸發。白流蘇要得只是一個真正愛自己的范柳原,而不是因為洪蓮而愛上自己。即使范柳原依然沒有給她任何承諾,但白流蘇已經不在乎這些,她承認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范柳原,她決心拋開一切,做情人也不在乎了。兩個人就這樣如膠似漆地相愛著。
太平洋戰爭爆發,上海遭日寇攻擊,白良越、白良泳兩家外逃,最終卻又回到白家。寶絡與趙秋生舉行了戰地婚禮。
香港淪陷,整座城市遭到轟炸。范柳原急欲回倫敦處理事務,不得不與白流蘇分離,卻因戰事而未能成行。白流蘇冒著炮火去找范柳原。面臨生死邊緣,一切世俗的束縛都褪去了,范柳原終于敞開心扉,在炮火中大聲向白流蘇求婚!
戰爭,摧毀了一座城市,也成就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是為傾城之戀。
張愛玲傾城之戀
張愛玲是抗戰時期淪陷區的杰出的海派女作家代表作家,她的創作力圖還原戰爭背景中人的固有的本性,張愛玲所展示的是包括他自己在內的蕓蕓眾生在戰爭環境中正式的人生形態。在張愛玲的“私語”中,交織著復雜而矛盾的美感傾向,一方面是對現代文明的“荒涼”感受中呈露出來的具有現代主義意味的美感特質,另一方面,則是對士大夫樂感文化傳統的眷戀,對普通人的尋常人生樂趣的沉迷。《傾城之戀》是張愛玲的一部經典的中長篇小說,是一個動聽又不近人情的故事。張愛玲用她蒼涼的筆調,華麗絢爛的語言,營造出一種蒼涼的美感。
【第1句】:故事簡介
故事發生在香港,上海來的白家小姐白流蘇,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身無分文,在親戚間備受冷嘲熱諷,看盡世態炎涼。偶然認識了多金瀟灑的單身漢范柳原,便拿自己當賭注,遠赴香港,博取范柳原的愛情,要爭取一個合法的婚姻地位。兩個情場高手斗法的場地在淺水灣飯店,原本白流蘇似是服輸了,但在范柳原即將離開香港時,日軍開始轟炸淺水灣,范柳原折回保護白流蘇,在生死交關之際,兩人才得以真心相見,許下天長地久的諾言。
在讀完了張愛玲的這篇小說,就會發現,說他是傳奇,不如說是一個反傳奇的故事。書中的女主人公白流蘇并不是美貌驚人,流蘇與范柳原成婚,交易的因素亦多于愛情的因素。這倒是“傾城”的另一個意義:傾覆、倒塌、淪陷,在這個意義上,傾城之戀名副其實。香港的淪陷成全了白流蘇和范柳原,使他們做成了一對平凡的夫妻。
【第2句】:白流蘇的悲涼
在《傾城之戀》這本書里,白流蘇由一個楚楚可憐,等待救援的落難公主,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主動出擊,為自己未來而努力的女騎士。舊思想在這個家庭中根深蒂固,況且先前婚姻的失敗,娘家的冷落以及徐太太的適時點醒,都逼得流蘇心里只能擺下“婚姻”這個唯一事業。從而形成了她以“賭徒”為背景的婚姻模式。而敗落的家、守舊的老母、為錢是圖的哥嫂共同逼迫了白流蘇,撐起了她柔弱背后的強悍。《傾城之戀》一開始就涉及一個全然不同的時間情景:“上海為了‘節省天光’,將所有的時鐘都撥快了一個小時,然而白公館里說:‘我們用的是老鐘。’他們的十點鐘是人家的十一點。他們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流蘇就從這樣一個近于凝固的家常時間走出來,這是個要創造自己命運的女人,她的創造,可以說是要在白公館的時間軌道中掙扎出來,開始她個人生命的時間。這點啟悟,從一個特殊的時刻開始——前夫的死。徐太太來報喪,流蘇面臨一個選擇,兄嫂一致擠兌她要逼她回去守活寡,流蘇沒法兒不迫切地為自己尋找歸宿,這個家是再也住不下去了。因此,流蘇必須逃離開嗜著她青春和生命的上海,那個時候家庭的侮辱早已經蓋過背井離鄉的傷感。而范柳原不過是她為了給家族一點顏色瞧瞧的道具,或是一張長期的飯票。
張愛玲的作品總是彌漫著濃厚的悲劇色彩,《傾城之戀》亦是如此。她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悲劇感敘述一個個悲涼的傳奇,內省、孤傲以及都市人的優越感與孤獨感交織起來形成她對時代“荒涼”特色的心理感受。在對親情、愛情描寫的同時,張愛玲以女性特有的細膩感受,探尋人物內心世界,透過剖析他們的行為,從而演繹了一幕幕人性遭受摧殘的悲劇。
【第3句】:蒼涼的風格
張愛玲是冷靜的。她筆下的故事,無論結局是悲是喜,是好是壞,也一律是冷靜淡漠的一種基調。冷靜的文筆描寫冷靜的現實,冷靜的現實冷靜地表達人性,翻來覆去感嘆的是同一種蒼涼的情緒。張愛玲喜歡用些艷麗濃重的字眼,在她的小說中隨處可見那種種華麗凄艷的文字,通過那份絢麗色彩突出她所表達的主題,給人視覺上一種強烈的沖擊,讓人在視覺沖擊中去聯想,去感悟作者所要表達的東西。
張愛玲說:“我是喜歡悲壯,更喜歡蒼涼。壯烈只有力,沒有美,似乎缺少人性。悲劇則如大紅大綠的配角,是一種強烈的對照。但它的刺激性還是大于啟發性。蒼涼之所以有更深長的回味,就是因為像蔥綠配桃紅,是一種參差的對照。”[2]從“悲壯”轉換到“蒼涼”,“悲壯”與“蒼涼”之間既有相通處,也有相異處,相通證明張愛玲確實具有悲劇意識。張愛玲是個徹底的.悲觀主義者。她曾說過:“如果我最常用的字眼是‘荒涼’,那是因為思想背景里有這種惘惘的威脅。”[3]她的作品彌漫著濃厚的悲劇色彩,她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悲劇感敘述一個個悲涼的“傳奇”,營造了一個個荒涼的世界,人性的自私、卑瑣、冷漠、虛偽、扭曲、變態,在其筆下一覽無余;情愛的虛假、無愛的婚姻、生命的殘酷與脆弱,在其作品中處處可見。整個創作滲透著悲涼的陰氣。
因而在這部小說中,始終籠罩著這樣的基調蒼涼。而且她往往以繁華的都市和大家族為背景,透過這些傳奇的繁華的背景?我們總能感受到她心中隱隱的悲哀和作品中揮之不去的蒼涼。
【第4句】:張愛玲式的愛情
張愛玲筆下的愛情似乎擁有著太多的坎坷,男女主人公的存在并不只是代表著他們自己,推來攘去的,還有他們背后的時代。愛情下的無奈,浪漫中的凄涼,張愛玲筆下的愛情已經不再是才子佳人的童話,僅存的浪漫全化成了凋零的花骨朵,風一吹便是四處散去,像及了張愛玲那種隱藏于文字之下的蒼涼,甚至讓人覺得有些許刺骨的寒冷。
《傾城之戀》是這樣開頭的:“胡琴咿咿呀呀拉著,在萬盞燈的夜晚,拉過啊來又拉過去,說不盡的滄涼的故事——不問也罷!胡琴上的故事應由光艷的伶人來扮演的,長長的兩片紅胭脂夾注瓊瑤鼻,唱了,笑了,袖子擋住了嘴。然而,這里只有白四爺單身坐在黑沉沉的破陽臺上,拉著胡琴。”[4]胡琴咿咿呀呀拉著,渲染出白流蘇的生活環境和生活方式。張愛玲營造的夢魘般的氛圍與情調,籠罩著小說中的人物和周圍的一切,從小說的一開始就充盈著蒼涼,抑郁而哀切的胡琴聲。與伶人扮演的熱鬧場景相比,四爺獨自在黑沉沉的破陽臺上的身影就顯得凄涼多了,更顯示出了白公館的冷清和衰敗的氣息。從這胡琴聲中引出了白公館的一件稀罕兒事——徐太太來“報喪所引起的一場風波,也正是這場風波讓白流蘇明白了她的家人是一群怎樣的人。這些就是白公館的人,透露了她們對親情的淡漠,對流蘇的冷情,只為了自己的利益,顯示出了他們的冷酷無情。在這樣的一個家庭里,流蘇的命運注定了是悲慘的。所以最后她決定聽從徐太太的話用自己作為賭注勇敢的選擇了離開了這個封閉、落后、沒有人情味的家。
也許在其他作家筆下,白流蘇最后的命運也許會以一場以外的死亡做為故事的結束,以此升華白流蘇悲劇的一生,向那個黑暗的時代發出吶喊。然而,熟悉張愛玲小說的人都會發現,張愛玲似乎很不愿她的人物意外死去,以至于我們看到那些如鬼魅般的女子總是沒完沒了地游來蕩去的,硬是要過完她的有也無,無也有的時間!而在張愛玲的小說世界里本也就沒有時間,即便偶然記著了,也與人物與故事沒多大的干系!人物在游移而非時間在流逝,這本就是白流蘇之人的生活,從此這些白流蘇之流的悲劇女子終于成就了一段絕唱!
當白流蘇笑盈盈地把蚊香盤踢到桌子底下的時候,一個張愛玲式的愛情故事終究結束了。傾城傾國的女人大抵如此吧!再美的人兒也逃脫不了生活的瑣碎,平凡與平淡本是每個人都無法避免的。梁祝般唯美的童話只不過是不食人間煙火之人的烏托邦罷了。現實的出現既而粉碎了一切,愛情開始變得輕如毫毛。這并不是我們喜新厭舊,是塵世之下太多太多的紛雜讓我們挑不起那最重的一擔。擔心的、惱怒的、憂郁的、流連的、羞怯的每個人都是“精刮”的,得一份心無旁騖、純潔的情感著實不易。即便是擁有,也只怕是在更多的無奈下被蠶食得只剩軀殼。
張愛玲的故事里永遠是讓人嘆不盡的憂。像是道盡了人世間的滄桑,每每讀罷,一陣心痛縈繞心頭,卻道不明是為哪般。或許這就是她故事里的蒼涼,比愛情更為深遠的艱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