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不能訴說的愛叫心痛
冬雨凄厲,夜的寒掩飾不住我的淚流。突然,我發(fā)覺自己有一種揪心的孤獨,一種令人窒息的孤獨,那是一種猶如陣痛前撕裂心肺的孤獨,一種猶如浮萍般無所依托的無奈。記憶從來都是溫馨,回首卻又是多了幾許殘酷,窗外有寂寞的夜鳥飛過。
紫紗飄動。
記憶的鉤子將你從靈魂深處勾出。我呆坐斗室,我的靈魂像被人抽去幾分,心慌,我強烈地想聽見你的聲音,我沖動地抓過電話,不管不顧地拔出了三年前爛熟于心的號碼,淺淺的磁性嗓音,淺淺的柔聲問候,我?guī)е鰦傻姆磫枺骸拔沂钦l?”“我知道,你還好嗎?”我哽咽著違心地說:“好”。其實,我受的磨難與傷害遠(yuǎn)遠(yuǎn)超出你的想像,我不想讓你擔(dān)心。你說過自古紅顏多薄命,更何況是玩弄文字的紅顏呵!我以為你換了號碼;我以為你忘了我的聲音;我以為你忘了我的人。可誰知,十幾年前固定的問候,模式依舊。
午夜,是一條噪動的河,和你的名字一樣。十幾年前,你以一身的隨意和不屑,走向青春年少的我。我為你的孤傲不服,我暗笑,以我張揚的年輕,我就不信你會心靜如水,我以一個叛逆的微笑坐在你的面前,高舉紅酒的姿勢差點讓你忘了歸去的路。
森林,白馬,流水,紅葉,白鷺。
你我并駕齊驅(qū),將塵世一切遠(yuǎn)遠(yuǎn)拋開身后。你可知道,有一種不能訴說的愛讓我心痛。酒桌前,會有你橫空出世的手奪去我送往嘴邊的杯子;深夜床邊有你久久不愿離去的身影;吊橋、溪水邊有你的相隨。你的同事你的朋友無不笑你癡,我也毫不客氣地將你的憐愛;將你的霸道;將你的溫柔照單全收。我也知道你曾經(jīng)的愛是那樣痛苦掙扎過,只是青澀的我又怎敢奢求你成熟的相擁。我渴求讓一個愛著的男子照顧,我渴求讓你完全擁有,不求一生,就是一時也滿足了,你的所謂“不傷害”,卻是傷害了我一世呵!
還記得么,那次大街上你帶著我去吃酸辣魚,一輛小車不經(jīng)意將我掛了一下,你嚇得臉色慘白急忙蹲下捋起我的褲子察看傷著沒有,在我站起來身時一個不經(jīng)意的擁我入懷,一滴淚悄然滑落在你肩頭。你說:“嚇?biāo)牢伊耍贿^還好,要不我該怎么辦?”我才知道我的安危對你是如此重要。
我的天真,我的爛漫。我更多的時候像一尾置身紅塵之外的魚,恬靜得讓你心疼。那個歌聲彌漫的月夜,與會的人打趣,讓你獻(xiàn)歌一首,你笑著說:“今夜借各位的膽,唱一首《愛江山更愛美人》獻(xiàn)給我愛的女孩。”在眾人友好善意的笑鬧中,我將一大束花連同花瓶及我一起奉給了臺上的你,我的顫抖我的羞怯,分明你的眼中有絲驚喜火光般劃過又很快的黯淡下去,我揉揉濕潤的雙眸拍拍你的肩走出了屋子。夜,靜得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輪明月高掛天空,而月下只我一人,同行的人們還在縱情地歡戲。你會來么?如果你懂我的話就會來的,如果你愛的話也會來的。你不知何時卻站在了我的身后:“瀅子,別搞得像不食人間煙火,好嗎?”“迎著你的目光,迎著你的唇我點點頭。甜的笑和著苦的淚。多少次我醉心你的呵護,我不傻那是愛。只是以我的卑微怕承載不了你的優(yōu)秀,假如你那天直白地告訴我你的愛我想我一定無法拒絕,可惜你卻在害怕你笑說的“蒼老”有愧于我的青春時,錯過了可以牽手一生的承諾呵!
站在你的面前,我從來不需要掩飾,我高興時可以無遮無掩地笑,我委屈時可以盡情地哭個夠,然后讓你哄小孩般地拍拍頭旋即就會破泣而笑。于我,你像父輩,像兄長,也像情人。愛了,以我的不知天高地厚,我的可望不可得讓你一天天消沉,沒有了愛的“婚姻”卻讓你又無法放棄,孩子告訴你要牽著爸媽的手找回家的路。一次經(jīng)過你的單位,我不小心地闖入,讓她醋意大發(fā),望著你一臉的尷尬,我以二十的背影挑釁地站立,那一刻我有過短暫悲哀,你****裸示于世人的顧忌太多,誰都知道你愛過。多少次捧著你的詩流淚,不用說那是你為我而作,詩中有你的企盼,有你的不甘,有你的愛,有你的痛,為什么你不面對我說出口?你知道的呀!要是無愛,我怎會三番五次往返于你我居住的城市?我又怎會一騎白馬與你相隨?我怎會午夜時分讓你久坐我的床頭?我又怎會讓你輕牽我的手?
飄雪的冬夜,你披一身雪花送我回到學(xué)院宿舍,上樓時你猛然一問:“瀅子,你僅僅當(dāng)我是你的老師嗎?”我羞怯地?fù)u了搖頭又點點頭,:“你說呢?”我二十的生命原想今夜綻放,素白的雪伴我雪一樣的情,我忍不住拉住你的手,“別走,我冷,我好害怕。”就那樣隔雪相望,就連你的學(xué)生也打趣說:“老師,別搶跑了我們的瀅子啊!”
漫漫的雪掩蓋了你歸去的身影。終究你沒能等到我長大,還是歸到了你最初的愛戀,只是這么多年了,我還是會問你同樣的話語:“我是誰?”
我會懷念,以二十的青春,永遠(yuǎn)。
夜靜人深,我翻開相冊,那里有你熟悉的臉龐,欲哭無淚,是我錯過了你的一生,也就注定了我一輩子的不幸福,我不敢接過你拋來的愛戀,我以為世界上出色的男人都善變,二十歲的肩扛不起太多。
那天,和你的同事去了一趟你的老家,一路上你說了句:“瀅子,我爸媽盼了好多年想要個女兒沒有如愿,我也想有個妹妹可惜沒有。”你的試探我當(dāng)時好想應(yīng)承下來,你的朋友也忙著湊合,誰都知道你的落寞,誰都知道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不會忘了你前妻那份驕橫,我不愿因愛帶來傷害,我的冷艷那不過是我孤獨下的無言,你的沉默不再話語,就在那一刻我開始有了心痛的感覺,當(dāng)你將我牽手向你父母的一瞬,我差點兒脫口而出,只是你隨后的一句話:“瀅子,你看那兩個草編大座椅,就是每年大年三十我爸媽坐著接受我們?nèi)齼喝惫虬莸摹!眲傆可系男念^的感動被一盆涼水澆了個透,我逃也似的離開了你家院子,任憑你提著一袋桔子在身后呼哧呼哧地追個不停沒再回頭。秋日的太陽暖暖地照在身上,我茫然地走在你家縣城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突然一輛小車停在身邊,一雙大手將我一把抓上了車,我驚魂未定地張望,以為遇上打劫的了,我可是無財無色的小女子呵!原來,是你一臉怒氣抓緊我的手,擁著我霸道地說:“逛什么逛?送你回家。”“?紜鋇匾簧?關(guān)上車門再也不曾放手。我不再掙脫,幸福慢慢地溢上心頭,這就是愛么?
我想年輕的我是美麗的,以二十的青春,愛人無罪,****無罪,我抓狂地想在你的懷中,像花一樣盛開,像煙花一樣綻放。夜夜無眠,四季無眠。
我的思念開始瘋長,我拒絕著一個又一個年齡與我相仿的男子,我一人獨守那份愛戀,伴隨我從青澀走向成熟。你卻糾纏在那剪不斷的愛中,我耗不起。在你的咆哮和責(zé)問聲中匆匆披上嫁衣,我知道我不會幸福,我所要的幸福是不是常人眼中的豐衣足食。我拗不過命,唯有你才可將我讀懂……
最近的一次相見是三年前,你的面容依然那樣深沉,你的眼神依舊,你的笑聲依舊,你的背影依舊。只是愛已漸漸遠(yuǎn)走,你的臉越過時光,終于從無比清晰走到面目模糊。是啊!都在圍城中的你我還有何求?人世間愛有千種,獨這種愛卻叫人心痛。望著你的眼,我嬌羞地微揚起下巴露出一個笑,見你,已是足夠。
我常常翻出你留給我的小物件:紫色雨傘,還有一條晶瑩剔透的紫色項璉,一個紫色發(fā)卡。你說,只有我才配得上高貴、神秘的紫色。紫色,成了我心中一道永遠(yuǎn)揮之不去的傷痕。
也許,是我們的愛太純,純得真像你說的:“不食人間煙火”,純得失去了生存的空間,任何世俗的東西在我的純凈和你的不忍傷害中,讓歲月已沖得支離破碎。我如同一朵水蓮花,從白白淤染的塵囂中浮出,有著一種淡然的疏離,在離你不遠(yuǎn)的地方,悄然開放,悄然凋零,就她那輕松一轉(zhuǎn)身,一回頭,愛已錯過,牽掛永恒。最終,我們只能行走在各自的路上,相遇卻無法彼此相擁,終究在遺憾與不舍中繼續(xù)前行。
深夜,一個個藍(lán)色的夢囈滑落我的指尖,捎去我深深淺淺的愛戀。在城市的那一端,靜臥著一種說不出的痛。
午夜,夢正酣,我卻醒著。